车里没有音乐,显然他并不想取悦她。
持续的沉默行驶,周礼停下车,“到了。”又朝漆黑的小巷望望,打开车门,“我送你进去。”
蔚莱接受他的好意,脚踩在地上,人却轻飘飘留在某些断断续续的回忆里。她使劲甩甩头,借着周礼用手机打出的灯光,再次看向他的脸。
光太暗了,她看不清。
“本来要见到人是你,对吧?”蔚莱盯着自己移动的脚尖,暗声发问。
“对。”在杨林提议相亲时他确实动过念头,后来因为一句“这姑娘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摊上爱而不得的命”作罢。如果没有这些,周礼甚至决定不计后果当一次渣男,他会与她见面然后极力表现将对方骗到手,至于以后,无论何种惩罚他愿打愿挨。然而爱而不得是个多残忍的词,他没信心可以渣到于流血的心口再捅一刀。
蔚莱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想快点结婚,你有这个打算吗?”
脑袋是乱的,问题莫名其妙,提问对象也莫名其妙。也许是黑暗作祟,也许是第六感冥冥中告诉她可以这样去问身边的人。说不清,周礼身上好像带有物理定义中的“场”,描述起来晦涩难懂,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同于他人的特质实打实存在。
光停止晃动,周礼停下来。许久之后他问,“有多快?”
“越快越好。”蔚莱顿了顿,还是坦诚相告,“其实是谁都可以。”
对方是聪明人,他应该听的明白。
又一阵沉默,蔚莱已经踏着光迈开脚步。光却跟上来,周礼说,“如果你今晚不后悔的话,明天请一天假,我们去领证。”
蔚莱猛地转身,她仍看不清他的脸,却听到无比低沉却坚定的四个字,
“我也一样。”
第4章我,结婚了
结婚证是血一样的红色。不是娇滴滴的玫瑰红,不是滑溜溜的西瓜红,也不是圆滚滚的可口可乐红。那颜色让蔚莱首先想到血,摸上去甚至有血的热度。她和周礼笑得都很勉强,尽管摄影师说了好几次“两个人挨得再近一点”“笑得开心点”“头互相靠一点”,他或许以为这样的两个人正处在婚前冷战,而绝对想不到这样的一版照片,是两个陌生人所能完成的极限。
他们确实是陌生人啊,是填登记表才知道彼此名字写法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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