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把平板屏幕熄了,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是郑明谦他们吗?
宝贝儿,四个人你就记得一个郑明谦。文初寒假意吃醋,刚想从吊椅上站起身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着你不配,于是他又坐了回去,前后动作的幅度精确到毫米。
可如果不是你,他们谁我都不记得。林间一句话讨好了文初寒。
他刚站起身,通话又拨了过来。林间干脆在文初寒身边的软凳上坐下,饶有兴致地听他们聊天。
高中的时候他也有这个爱好,文初寒跟班里其他人不冷不热,唯独在小团体里比较活跃,也只有这个时候,林间才能了解到文初寒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也会开心地笑,也会跟朋友打打闹闹,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时候的文初寒,才是真实的。
文初寒接通,郑明谦的声音严肃到接近播音腔:文先生,好久不见了,真诚地问候您一声,下周的婚礼,您能如期到场吗?
文初寒笑骂一声神经病:能。
其他人呢?郑明谦问,我衷心地希望各位的到来,让我蓬荜生辉。
近期工作颇不如意,期待了很久您的婚礼,提前祝您新婚愉快。
在医院闻了一个月的消毒水味,我也非常想去呼吸一下爱情的甜味,心急如焚啊!
被催婚很久了,我很想在郑先生的婚礼上寻一位佳人,若有意不如两场婚礼一块儿办了。
恭候各位的到来。郑明谦装腔作势地说,我还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希望文先生酌情考虑一下。
林间在一旁听着乐呵,听到文初寒不耐烦地笑骂:说人话。
吾妻哦就是班长她一直很仰慕林先生,她替我问一下能有机会让林先生给她化个新娘妆吗?
郑明谦的未婚妻便是当年高三一班的班长,两人高中时期便看对了眼,后来还去了同一所大学,如今也算是修成正果。
闻言,文初寒看了眼林间,说:那不如你自己亲口问问他?
林间得令,凑到文初寒面前,朝屏幕上几个格子打招呼:你们好。
那边一个个都坐得端正,仿佛要跟领导人会晤般,也挥了挥手,脸上像是复制粘贴般的营业笑容:您好、您好。
别装了,又不是没见过。文初寒笑了,搞得多生分一样。
郑明谦先憋不住了,笑出了声:小林间还是跟以前一样帅。
好久不见。林间笑着说,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这几人当年多喜欢怂恿着文初寒逗林间,这会儿见了真人倒不敢乱说话了,一个个安静如鸡,仿佛在见什么大人物。
林间主动问:要化妆的话,那我们是不是要提前过去?
早点来就行,因为我俩是准备去教堂结婚来着。郑明谦也恢复了正常,我马上去告诉她,璇璇要听到这消息得高兴坏了。
简单聊过几句,文初寒嫌这几人偶像包袱太重太会装,把通话挂了。
林间继续去另一边打开平板画画。刚用文初寒的生日解锁屏幕,身后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文初寒忍着肌肉酸痛,好奇地跑过来看看,结果看到屏幕上的自己,愣了一下:你这几天下午都在画我?
林间不太好意思地把平板关了,转身要出去:我去吃点东西。
文初寒这次难得没为难他,只是慢慢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同步云相册。
第36章
为了能够随时分享照片,文初寒的平板和手机均开启了照片云上传,两端的账号一致,只需要几秒钟他就能看到平板相册上的照片。
刚刚他站在林间身后,只看到了一个大概,细节还没来得及观看,本意是想偷偷地看看林间到底在画什么,结果相册多出来了有七八张素描图。
文初寒惊讶片刻,发现这八张素描画有几张是这几天的午后他坐在窗台边看书的场景,还有另外几张,场面这不是在书房,而是
在教室。
一排排的桌椅,窗明几净,墙上还有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铅笔涂鸦。文初寒清楚地记得,当时大家为了占据一张常用的桌子,都会在自己的桌子上留下一点印记,而文初寒则是有一回偷偷路过林间的桌子,朝他讨要了一张海绵宝宝的贴纸,贴在了桌角。
这幅素描画里,甚至连那个笑嘻嘻的海绵宝宝都画出来了。
画里,他靠在窗口,一只手撑着下巴,正朝画外的人看过来。文初寒很少意识到自己长什么样,照镜子也不会特意去观赏,因此一时间他还真的分不出,这画的到底是现在的自己,还是高中时期的自己。
林间确实对他的相貌相当了解,他似乎把画板当做了人脸,每一根眉毛都刻画得极其仔细,神态栩栩如生,特别是那双眼睛活灵活现,文初寒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对着自己笑。
连他自己尚且注意不到自己的这些特点,林间又为什么会这么记忆深刻?他对自己到底观察有多么细微?
这些天的下午,他一直以为林间是抱着平板在看书,没想到,他一直在画自己。
文初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酸酸涨涨的,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他强忍着骨头错位般的不适,努力撑起自己,慢慢地挪到了厨房。
林间正在切水果,听到声音,刚要转身问他怎么出来了,结果猝不及防被文初寒从身后抱住了。
干嘛?他笑了,你不是起不来吗?
你不在。文初寒这时候才体现出了粘人的特性,想看见你。
林间抬起手,把剥好的荔枝递到他嘴边,文初寒却让他自己吃了,说:是不是我不在看你的时候,你多数都在看我?
林间动作一顿,没懂他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着我?文初寒在他颈侧问。
林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对他来说仅仅是个不需要思考的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识的动作,只要文初寒在,他的目光永远是追随着他。
他想了想,说:以前养成的习惯,改不过来了。
文初寒轻声喟叹,他低声说,像是请求:你别离开我了。
林间把果盘端起来:求之不得。
*
接下来的几天,文初寒终于慢慢恢复了健硕的体格,脚踝上也已经渐渐消肿,能够下地走路了。
假期的最后几天,是郑明谦的婚礼。
婚礼当天早上的流程是要新郎去新娘家接新娘,一同前往教堂。林间答应了做新娘的化妆师,而文初寒作为新郎这边的人,两人需要前往不同的地方。
林间赶到班长徐熙家里时,好几位伴娘们已经在围着她帮她弄发型了,见林间来,这才纷纷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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