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套牢了,小霖同学。
钟霖咯咯笑出了声,小腿挣动了两下,突然顿住,
头顶传来轻轻的吸气声,裴伊眼睫微颤,又怎么了?
脚疼脚后跟疼。
崴脚了?裴伊眉心蹙紧。
钟霖糯声道:不知道
裴伊抿了抿唇,把钟霖背回保姆车的后座,放在她的邻座上,又弓下腰,拢了拢钟霖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把湿漉漉的娇小身躯裹紧,动作小心细致。
车上的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裴伊亲自背着钟霖回来的她们真的只是营业cp吗?
车辆开上山路。
侧着坐,脚放过来。裴伊弯下腰,捉住钟霖的脚,那双鞋子上沾满了黏.腻肮脏的泥水,白皙手指轻轻拉开染得黑黄的鞋带,握着鞋帮,把钟霖脚上的两只鞋子褪掉,
她捉着把钟霖的脚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拿出纸手帕,抽出一张又一张,仔细将钟霖的脚擦拭干净,从里到外,指缝和甲缝也没放过,动作很轻很缓,像是拭去极珍贵工艺品上的落尘。
直到露出它原本的样子,脚背白皙如瓷,青筋微凸的轮廓明显,脚掌变成健康的深粉色,摸起来触感很好,软软的,在雨水和泥水里泡了太久,脚尖和脚背都是凉凉的,白玉雕琢的一样。
她头颅微垂,发丝扫在肩头的黑色薄纱上,视线停在钟霖的左脚,那里红红的,有些肿,轻声问:还疼吗?
声线清亮,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的温柔。
钟霖脚趾蜷了蜷,小腿微曲,被裴伊盯着脚腕,心里痒痒的,很不自在:
只是有一点点疼。
裴伊忽然抬高了声音,深褐色眼眸盯着钟霖的脚,眉心微皱了一下,红唇开开合合,厉声道:
不要乱动。
下一瞬,裴伊向前略微倾了倾身,把钟霖的脚在怀里搂紧,两只手按着钟霖的小腿,轻抚着她的胫骨,把钟霖的两只脚放在怀里捂着,充满拥护的态度,像是怀里搂着一对珍宝。
车上所有人,从工作人员到林子溪神经拉紧,身体跟着绷直,
这感觉,要窒息了
这对CP,100%是真的了。
刚才,裴伊在车上发飙了,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绷紧,指节用力到暴突,
就快要把林子溪当场掐死了,
现在,又捧着钟霖的双脚,放在怀里用体温捂着,眼神温柔湿润,甚至俯下身,贴近钟霖发红微肿的左脚腕,红唇微微张着,吹了吹气,
根本不像那个清冷禁.欲的她。
林子溪攥紧了自己的手机,额头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自己真的惹上不该惹的人,他在钟霖进卫生间后,锁上卫生间的门,又用一旁的拖把挡在房门外,别住门锁,
怎么办
可千万别被裴伊发现了,她是个女A,又像条疯狗,
在钟霖面前,和之前完全是两张面孔。
裴伊不会真的掐死他吧?
那是犯法的,她不怕坐牢、不怕方鸿集团股价暴跌、不怕被网友喷死吗?
林子溪悄悄侧过手机屏幕,对准了钟霖和裴伊,拍下刚才,裴伊抱着钟霖的脚,附身贴近的那一幕。
要先把这两个贱人的黑料发出去,
到时候,裴伊自顾不暇,再也没有空闲再找他秋后算账了,
然后,回到曦跃传媒,至少他还有方一辰。他出卖了自己的一切,从信息素到肉.体,所有的一切都作为价码全部出给了方一辰。
方一辰会保他的,
方哥哥是他的救命稻草。
林子溪攥着手机的指尖颤抖着点开了一个头像,把刚才拍得照片发了出去。
他的心,跳得很厉害,背后早被冷汗浸透,衬衫紧紧地贴在脊背上。
等到了山间小院,已经是晚上10点多。
节目组工作人员去敲嘉宾们的门,询问他们需要预定几点的大巴和机票。
敲钟霖的门却没有人回应,裴伊的房门也是一样。
彼时的钟霖已经睡着了,她在裴伊的私人直升飞机上,身上盖着的女士定制西装上带着熟悉的香水味,淡淡的巧克力的余调让人心安,
耳边螺旋桨和引擎的声音很响,很吵闹,
可她太累了,也太困了,
被抱到座位上的那一刻,钟霖眼睫微颤,眼睑重重地合上,她困得下颚轻点,然后头一歪,当场睡着,樱粉色唇瓣抿着,胸膛起起伏伏,呼吸声轻缓而均匀。
飞回G市后,裴伊把她送到一家高端私人医院里。
医生检查了钟霖的左脚,走出房门,接着说:有点低烧,可能是发热期快来了,又淋了雨,所以需要多休息会,等会记得给她喂一点退烧药。
裴伊点了点头,轻轻掩上病房的门,嗯,那她的脚
不严重,软组织损伤了,有一点瘀血,脚疼是血液循环不流畅产生的,不过没有骨裂、骨折,贴着药膏,两天就好。
走廊上,两道身影缓缓拉长。
沉默片刻,裴伊开口询问:陈医生,我爷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方董病情如何,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医生走回了值班室,单手解开白大褂,丢到衣架上,理了理深蓝色连衣裙的衣摆,我要换班了,你没别的事吧?
裴伊轻轻嗯了声,停顿片刻,继续说:最近几天,我有事情忙,把她托付给你,注意别让她乱跑。
裴小姐这话说得,有够搞笑的医生轻嗤一声,松掉了挽在头后的发圈,长发如同海藻般散落在肩头,她缓缓走出科室的门,高跟鞋嗒嗒的声音回荡在医院的长廊上,落下一句话,
腿长在她身上,我怎么管得着病人要去哪?
陈医生溜得很快,她出了医院的门,坐上黑车跑路了,
她只是一个医生罢了,豪门恩怨,这种事情她才不要插手太多。
第二天清晨。
病房里,白色被子里蜷缩的身影小幅翻了个身,纤细白皙的手臂伸出被角,
钟霖缓缓睁开了眼,视线朦胧间,她晃了晃小脑袋,望到左边是掩着的深蓝色窗帘,右边是纯白的墙壁,浅米色房门,是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她想起来了,昨晚是裴伊把她送来这里的,
从床上坐直了身,被子从肩前滑下来,少女削薄的肩上有一条细细的肩带,再向下,锁骨线条清晰明显,她穿着一条崭新的吊带裙,浅杏色,布料是绸面的,很舒适,左脚腕上贴着一块浅褐色的膏药贴。
充满泥土腥气的衣服被换掉了,也没有那种潮湿的、黏.腻的感觉,似乎被人清洗了一遍,
脸瞬间变红,阵阵热意攀上耳根,
钟霖抬起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心口微痒,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昨晚,岂不是被裴伊看光了?
好烫,耳朵好烫。
她们以前还没有互相看过呢
钟霖转过头,又发现裴伊留了点东西,床头柜上,叠着一条没拆吊牌的连衣裙,床边,地面上,有一双崭新的小皮鞋,恰好是她的尺码,36.5。
钟霖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感觉脸更热了。
她换上拖鞋,去病房附带的独立卫生间里洗漱。
这家私人医院的服务很好,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有服务人员帮忙送了早餐过来。
钟霖看着被放在小桌板上的鸡蛋面包和热牛奶,甜甜地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