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整个行李箱里装的都是原主的珍藏,还好林放走了,他能慢慢收拾。
林放的住处是跃层公寓,两层,约莫三百平米,他一个人住不算太夸张,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楼上下各有一个空房间,余殊怕平日吵到林放,选了楼下那间。
温伯,麻烦你跑一趟了。
余殊倒了杯水,端来给温儒海。
他房间里布置很简洁,只有基础的床、衣柜,床头也打了柜子可以放杂物。
看起来像是一直空着,重新布置的可塑性更强些。
温儒海收拾完衣柜,直起身来,笑道:替小少爷收拾好了,夫人心里也放心。林少爷是个好人,但总归有些脾气,小少爷平日里小心点,可别给林少爷添乱了。
余殊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没别的事,温儒海就朝他道了别。
林少爷不习惯家里有生人,我也不便多留,先走了,有需要的话小少爷尽管吩咐。
周围归于安静。
余殊一个人躺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凹陷下去。
楼下木樨花开得正盛,即使在高楼,似乎也有风卷着阵阵香味飘进来。
安抚着余殊的心神。
时钟指到七点整,林放叫了餐,敲了敲余殊的门。
三菜一汤,都用塑料盒装着,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余殊道了声谢,先尝了口他面前排骨,味道意外地不错。
这是谁做的?
厨房也没动过的样子,还是打包好的饭菜。
林放咀嚼完口中的食物方答道:小区外面的饭店。
他们怎么送进来了?
见余殊一脸好奇,不似作伪,林放有些疑惑,问:你没点过外卖吗?
余殊好像意识到自己犯了傻,弱弱道:没有。
好在林放没往深处怀疑。
林放:这附近挺多吃的,你需要的话可以自己看看。
余殊点点头,问:怎么不请人做饭啊?
林放淡淡道:不习惯。
也是。
祖母身边的温儒海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走,想来林放更不会让外面的家政进家门。
看起来凶巴巴的总裁,员工敬畏不敢靠近,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圈内好友,应该很寂寞吧。
余殊出神的想着事情。
我一般不在家里吃饭,今天是第一次,往后你自行安排。
林放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如冰,不近人情的生分。
稍一深想,却是在提醒自己往后不必总是等他吃饭,免得过了饭点。
知道了。
吃完饭,余殊主动收拾垃圾。
林放又叮嘱了几句。
衣柜够放东西吗?不够的话你自己再订一个。
除了我书房和房间里的东西不能动外,其他的你自己安排,不用特地告诉我。
你现在要洗澡吗?浴室在那边。
余殊应了,拿了换洗的衣物进卫生间。
林放开了窗,让夜风吹进来,换换气。
每次和余殊长久待在一个空间里,他都有些轻微的不适应。
这种症状由来已久,像是前世后遗症。
估计要缓一段日子,等习惯了就会好起来。
林放!
浴室里传来余殊的声音。
林放喉结动了动,谨慎地往浴室走。
一步之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门被开了一道小缝。
你家花洒怎么不出水,从头顶直接喷下来了。
门内,裹着一条浴巾的余殊探出了脑袋。
像是知道自己这时候的样子太羞耻了,他有点紧张地回避着眼神。
林放目不斜视地走进去,替他调了一下出水方式,站在旁边演示了一遍。
谢谢谢,麻烦了,你快出去吧。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余殊,不知道有什么的,竟然比他还紧张。
林放心里好笑,就不该怀疑以这个人的智商能有什么鬼心眼。
他一转头,瞥见余殊湿漉漉的头顶,有一处头发比周围短的很,像是刚刚长出来没多久。
你头顶怎么回事?
话说出口,林放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冷得很。
余殊不自觉放低了音量:就是之前受伤了呀。
受伤?一个月前的那次事故
林放心里涌起一阵难过。
前世余殊被困在暗黑不见天日的狱中,等他前去解救时,余殊已经自尽了。
他那时被搜了身,没有毒药没有力气,那么高傲尊贵的人待在脏兮兮的地牢中,无依无靠,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撞冰冷无情的墙壁。
若是余殊还活着,头上也该有这么大一个口子,慢慢结成疤。
疼吗?
林放眼里似有隐忍的泪光。
不知为何,余殊莫名不敢看他。
不疼,谢谢关心。
他动手推了林放一把,我要洗澡啦,你快出去。
触到真实的肌肤,林放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不多时,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换好衣服的余殊又叫了他一声,这次声音洪亮,有底气了许多。
这个也是牙刷吗?余殊一边擦头发,一边指着洗手池上的电动牙刷问。
林放已经习惯了余殊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人设,解释道:电动牙刷。有支新的,你要不要试试?
谢谢。这个好方便啊。
林放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不要一边刷牙一边说话。
洗完澡后心情大好的余殊满不在乎地晃了晃头,满嘴泡沫地应和道:好。
林放也没走,倚着门框看着满是水汽的镜子,和镜子里龇牙咧嘴的余殊。
记得别把泡沫咽下去。
余殊把嘴里的泡沫都吐了,嘴唇沾着一圈白色沫子反抗道:林放,我又不是猪!
差不多。
你!
余殊气急败坏地想用牙刷敲他脑袋。
早点休息,林放指了指下巴,示意余殊没擦干净,有需要可以去楼上书房叫我。
余殊真诚发问:老板,你不洗澡吗?
刚刚还觉得这小孩儿真逗的林放突然脑壳有点疼:我房间有独立卫浴。
晚上,第一次在陌生环境中的余殊不大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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