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你先冷静下。江藐边说边控制着噤声决不被破坏,二宝现在需要休息。
提到二宝,张美兰猛地就静了下来。她双目通红地看着江藐,嘴唇剧烈颤抖。
天师求求你!救救二宝!救救二宝吧!张美兰说着膝下一软,就要往下跪,被江藐慌忙拦住。
你先别急。江藐四下看了一番,皱眉问,你家有糖么?水果糖、奶糖,都行!
张美兰赶忙点头,从茶几下的糖果盒里取出一枚大白兔奶糖,小心翼翼地递给江藐:这个行么?
行。江藐取过大白兔,三下五除二便把糖纸剥了,将糖放进嘴里,边嚼边将糖纸折成了一个小人儿形状。
江藐嘴里念念有词,末了用手指在小人儿头上轻轻一弹,托到自己唇边,与其耳语道:伙计,今晚就靠你了。替我陪那小鬼好好玩儿,别让它再找二宝。
糖纸人儿在江藐手中仿佛获得了生命,突然无风立了起来,还冲江藐举手敬了个礼。
保证完成任务?江藐笑着问了句。
糖纸人儿立马点了下头。
好,去吧!江藐将手一挥,糖纸人儿便朝着二宝所在的房间飞去,从门缝里挤了进去,飘到了二宝的枕头下面。
做完这一切,江藐转身冲还在被刚才一幕惊讶到的张美兰打了个响指,让其回神,道:实不相瞒,我现在还不太清楚这只小鬼的来历跟目的,但既然它出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暂且应该也都还算安全。只是二宝年纪小,神志不稳,难免对他的影响会更大。你老公现在在家,明里较量肯定也不合适。今晚我暂且先让小优拖住它,等我回去调查清楚,明日再来解决。
张美兰一把抓住江藐的手,激动道:小优是刚刚那个小纸人么?!它能行么?您要不今晚还是别走了,我们小区就有酒店,我给您开间房。
江藐笑了下:别紧张,糖已经被我吃了,现在跟小甜连着心呢。真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它也能第一时间把信息传递给我。
小甜又是谁?
我的小纸人。
您刚刚不是管它叫小优么?
啊江藐讪笑了下,临时瞎起的名字,不太记得住。
他清了下嗓子:总之,小Q厉害的很,您得相信它。信念越强,它的能力就会越强。
所以我到底要喊它什么?张美兰纠结道,小优、小甜、还是小Q?
江藐挥挥手:没所谓,您管它叫工具人儿就行。
跟张美兰又交待了几句后,江藐便离开了她家,打了个车回地府名苑。无一例外,司机大哥只把车开到了经竖街附近,就再不愿往前走一步了。江藐无奈,只得付钱下车,自个儿往巷子里走。
到了大门口才赫然想起,自己忘了买修电梯的工具。想着一会儿还要连爬十八层楼,江藐面条似地瘫倒在大楼外的台阶上坐下,悻悻抽起小闷烟,跟自己做着思想斗争。
叮
电梯发出一声脆响,江藐起初还以为是自己思电梯心切产生幻觉了,直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好巧。
江藐一回头,只见自己的那位花妖邻居正站在那里,手中还握着把老虎钳。
哟,好巧。江藐将烟叼在嘴里,起身冲好邻居笑了下,电梯,你修的啊?
栖迟轻点了下头。
江藐挑眉:没看出来,你还会干这种粗活呐!
栖迟没回应江藐的调侃,只说:每次爬楼梯也不方便,家里刚好有工具,就顺手修了。
可以可以,大暖男!江藐将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随手在栖迟肩上拍了下,那我先上楼了。
被江藐接触的瞬间,栖迟微皱了下眉,顺势一把抓过江藐的手。
你去哪儿了?栖迟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又把江藐往自己身前拽近了些。
见对方明显像是察觉了什么,江藐也不作隐瞒,随口说:去了趟小宝家。
那屋里有东西。栖迟顿了顿,沉声道,阴牌。
阴牌?江藐皱眉,你是说佛牌?
是阴牌。栖迟松开抓江藐的手,看向他的目光幽深,早些年我曾游历东南亚,记得这股气息。
江藐听后,敛去了脸上方才的笑意,正色道:有空跟我详细说说么?
栖迟又盯着江藐端详片刻,淡淡点了下头:来我家吧。
栖迟的家中依然有股清浅的香气。
他打开冰箱门,从中取出一枚白瓷小碗,又放进一支汤匙,一并给了江藐。
这是?江藐接过小碗,凑上前闻了下。只觉一股清甜扑鼻而来。
冰镇桂花藕粉,今早刚做的。
啧,精致。江藐感叹了句,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
滋味如何?
可可可,甜而不腻,唇齿留香,牛逼牛逼!江藐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一句真诚的莲里莲气差点就脱口而出。
也幸好没脱口而出,毕竟这词搁现在是骂人的。
说说吧,关于阴牌的事。江藐将吃完的空碗往前推了下,坐直身子。
栖迟点头,娓娓道:在泰国,佛牌大致分正牌和阴牌两种。正牌的制作者为龙婆,所用的多是如寺庙里的土壤、香灰、矿石,再由龙婆诵经加持而成,请之可佑人平安。另一种阴牌,则多是由阿赞制成,制作时会在其中加入阴物,其实原本制作阴牌也是为了使生者与死者共修功德,渡死者早日往生,但
但?
不乏有阿赞靠此敛财,或佐以邪术,修外道。也自会有人利用此牌来满足私欲,比如求偏财偏运、夺色或诅咒他人。
江藐皱眉:你所谓的阴料,难道是指
栖迟点了下头:是你想的那些,尸油、死人骨、坟上土。
靠,这么阴!弄不好会反噬的吧!
会。栖迟眸色一暗,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去的这家供养的阴牌与寻常的还有不同。
怎么说?江藐疑惑地看向栖迟。
牌里住的不只有一只鬼,而是个怨念的集合体。
江藐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儿有点难办了,先不说它能力如何,就外国的术法我压根儿不通,冒然拿自己那套去跟它硬刚,说不准吃力不讨好!
。栖迟不置可否。
江藐站起身:成,我知道了。我再回去想想招儿吧。
他说完,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其实还有一法,尚且可以一试。
江藐站住脚,回头看向栖迟。
栖迟淡淡道:牌里住着的那位其实跟我们这些留在楼里的住户倒有些相似之处。无法往生只因执念未消,若能知晓它放不下的原因,或许就能找到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