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来的正好。游季坐起身整整衣服,冲栖迟招招手,今儿个我生日,一起来喝两杯?
栖迟站在原地不动,轻轻挑起唇道: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藐。
江藐被他盯得没来由的心虚,将头微微偏向一边,用拳抵着下巴又咳了声,佯装无所谓道:没事儿,就是弟兄们平日里没正行惯了,别吓着你就成。
栖迟点点头,顺势走到江藐身边坐下。觉察到对方身上强大气场的江藐不自觉地又将身体挺了挺。栖迟伸手顺势就将他揽住,冲众人温声说:过去江藐一直承蒙各位多照顾了。
他边说边往江藐刚用过的杯子里倒了杯酒,冲一旁的游季举了下:生日快乐,游sir。说完,栖迟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正就着江藐先前碰过的位置仰头将酒一口喝尽。
啊、恩游季端着杯子,总觉得哪儿不大对劲,可一时又说不太上来,便也只能将酒一口气干了,把杯子冲栖迟一亮。
一旁的阴兵小声凑到游季边儿上嘀咕:他就是咱藐儿的那个邻居?突突突打僵尸那个?
对,就他。游季点了下头。
关于栖迟帮着阴兵打僵尸的事儿,不说全地府吧,起码跟游季、江藐素日交好的这些阴兵弟兄多少都知道些。对其也一直十分好奇。如今见到了本尊,看栖迟的眼神多少都带着些探究。
瞅着斯斯文文的,真有你说的这么牛逼么?阴兵又小声问。
游季冷着脸回头冲他咧咧嘴:你看我是不是也长得斯斯文文呀?
阴兵吞了口唾沫,赶忙双手抱拳:打扰了、打扰了。
这时,众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个阴柔的声音。
游sir,好久不见。
阴兵们闻声看去,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靠,美人儿?
只见一袭红衣的阿皎手里托着个碧玉酒壶,冲在座的所有人颔首道:听说今天是游sir的生日,我带了自己酿的桂花酒来给诸位尝尝,也是为了报答游sir当日的救命之恩。
他说完又是微微一笑,众阴兵再次倒吸凉气。
我靠,倾国倾城!
阿皎伸出纤纤玉手,将酒倒入两只酒杯,一杯奉给游季,一杯捏在指尖晃了下。
我先饮为敬。阿皎说完,用袖子遮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抬眸娇娇地说,游sir?
众阴兵:我靠,风情万种!
啊,嗯。不客气。游季总觉得被这人如此看着,骨头缝儿里都是麻的,摸摸鼻子将杯中的酒饮了。一回头就看到了阴兵弟兄们艳羡的目光。当即虚荣心爆棚。
也不知是这酒劲儿大还是阿皎的媚劲儿大,号称千杯不醉的游sir这会儿只感到头重脚轻,浑身晕乎乎,轻飘飘的。他往边上腾了点儿位置,冲阿皎扬扬下巴:那什么,你坐呗。
好。阿皎弯起眉眼,在游季身边儿坐了下来。一股勾人的香气便荧荧散开,弄得游季的嗓子眼儿一个劲儿地发痒。
八卦的阴兵兄弟又凑上来了:这又是咱藐儿的邻居?咋都没听你提过?
这次游季没再答话,直接一脚踹上了阴兵兄弟的小腿肚子,恶声道:别瞎打听了成不!
阴兵兄弟挑挑眉,看向其他人皆是一副了然的样子,恍然大悟般地扬眉感慨道:这下懂了,怪不得游sir看不上别个姑娘,原来啧啧啧,理解理解。
理解你大爷!游季直接拿牙起开了瓶酒,灌到了那位阴兵兄弟的嘴里,喝吧喝吧你!
这一通大酒愣是喝到了后半夜,阴兵们赶着天亮前,晃晃悠悠地出了地府名苑。游季叼着根烟,从怀里摸出张符纸燃了。四周便渐渐胧起一层白雾。
他捅了捅身边儿的阴兵,含糊道:锣、锣带没?
阴兵打了个酒嗝,冲游季傻笑着点点头:放、放心,带了的!
阴兵说完,也不知从哪儿就掏出了一面锣,当地敲了声。
阴兵借道生人嗝!
游季回头对江藐冷言道:哥们儿先撤了,你有啥事儿记得烧纸说一声。
江藐笑笑:你是真高了,咱不都有电话么。
游季挥挥手:老子从来就不相信这玩意儿,无间地狱里根本就他娘的没信号!还是烧纸、嗝、烧纸好!
成成,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江藐将游季往阴兵队伍里推了推,走吧啊。
游季的目光从江藐身上转向他身后的阿皎,深深看了一眼。阿皎捂着嘴轻轻笑了下,冲游季挥挥手。
游季赶忙移开了视线,又在那名八卦的阴兵兄弟屁股上踢了一脚:敲锣敲锣,回去了!
阴森幽暗的小巷中,传来了几声不太对劲儿的呼号。
阴兵借道嗝!生人回避嗝!
阴兵呕!操,借道生人呕!!!
看着同事们走远,江藐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要回屋突然就觉得胃里一阵剧烈地拧疼。
嘶江藐弯下腰,用手死死按着胃,皱紧了眉。
边上的栖迟见状,赶忙将人撑住,低声问:怎么了。
江藐额上疼出了一层汗,摆摆手道:像是酒喝杂了,胃疼。
看着脸色惨白的江藐,栖迟眼底蕴起了一丝怒意:你倒是继续闹啊。
江藐抬眼看着栖迟,强行挤出一丝笑来:没、没大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栖迟直接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回走。
江藐大惊:别别小花哥,我真没事儿!
闭嘴。栖迟从齿间逼出了两个字,重重甩上了地府名苑的大门。
身后的阿皎默默看着一切,唇边荡起了个了然的笑意。可这笑意很快就又退去了,随之而来浮现在他眼中的,是一抹隐隐的担忧。
江藐直接被栖迟扔在了对方的床上,栖迟的动作有些粗暴,沉着脸将江藐的外套脱了挂在一边,又动手去抠他的皮带。
别别别,自个儿来!江藐赶忙推开了栖迟的手,讪笑道,自个儿来就成。
栖迟掀过被子将江藐盖好,转身淡淡说:我去给你倒点儿热水。
不用不用。江藐撑起身子,我这会儿啥都咽不下去,正犯恶心呢。
说完,他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不由得又痛咛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