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正巧拿着手机,沈榆回得很快,「我家附近。」
沈榆:「下次带你去。」
这个下次让顾灿心情愉悦不少,他看时间快要四点,离约定的也没差多会儿了,询问道:「你忙完了吗?」
沈榆:「嗯。」
沈榆:「出门?」
顾灿:「好。」
顾灿:「我们在哪见面?」
沈榆停顿一会儿,发来个定位,「这个位置,你方便吗?。」
顾灿戳开链接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处商场附近,迅速回了个ok,收拾东西出门。他边跟沈榆聊微信边下楼,全然忘了小号上还有个人在等他回消息。
七月天正热,下午四点虽然避开了正午高峰,温度却也还没完全降下来,热浪如火般炙烤着大地。空气干燥,单看表面,已经完全感觉不出昨天有下过暴雨的痕迹。
顾灿打车到地方,刚下车便被迎面而来的热浪扑了一脸,挪到绿茵下才好受了些。他正准备跟沈榆打电话,颊边就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
这里。
顾灿闻声回头,看到沈榆就站在自己旁边,他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瓶身上沾着薄薄的水雾,触手生凉。
怎么不在里面等?
没关系。沈榆将水递给他,我也刚到没多久。
今天真的好热。
顾灿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想说自己真是有段日子没在这个时间出门了,又忽得想起来之前是怎么忽悠得沈榆答应带他一起,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轻咳一声问,我们接下来去哪?
虽然顾灿没做过兼职,却也知道按照未成年人保护法,有很多工作都是要限定十八岁以上才行。像沈榆之前在夜色,在规定里就是不被允许的。
只是大多数情况下,很多人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按照顾灿最先的预想,他们此行大概不会特别顺利,大抵要先碰几次壁,才能安定下来。
但没想到听到他问话后,沈榆先接了个电话,挂完后便道:已经谈好了,你跟我来。
两人朝前走了一小段距离,由天桥过马路,绕到另一条街。
街道正对面是个中学,顾灿路过时瞥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走出一小段距离才猛地想起来,那不是剧情里沈榆念过的初中吗?
不等他回神,沈榆已经在中学对面的一家甜品店前停下,这里。
这家店似乎正在扩建,一半在装修,另一半还在营业。外门被推动时,顶上悬挂的风铃轻轻摇晃,带出轻灵的脆响。
沈榆先一步进去,目光落在柜台后的老人身上,刘奶奶。
来了?
柜台后倚着的老妇人听到动静后从里绕出来,目光由前面的沈榆身上扫过,落在后进来的顾灿身上,露出个慈爱的温和笑容,你就是小灿吧。
顾灿对眼前人的身份有了些猜测,礼貌道:奶奶好。
哎。
刘奶奶领着他们往后走,小榆之前都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放心,你们就在这做着就行。
她说着回头问顾灿,会做蛋糕吗?
顾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会。
但喜欢吃。他补充道。
喜欢就行。刘奶奶笑弯了眼睛,不行就让小榆教你,他会。
顾灿看向旁边沈榆,压低声音问,你还会这个?
沈榆还没回答,走在前面的刘奶奶已经耳朵尖听到,替他答道:他会啊,之前还在一中念的时候就在这边,升高中后才没来的。
前屋风铃摇晃,似乎有客人来。
刘奶奶往前看了一眼,匆匆把钥匙给沈榆,交代他带顾灿先认认东西后,去前面招待客人了。
沈榆用钥匙开了门,领着顾灿进去,边带着他认东西边解释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店主是沈榆以前一个班主任的母亲,退休后便在学校对面开了家店。目前暑假,她打算趁机会把店面扩建一下,再加个卖饮品的部分,看看行情。
一个人忙两边忙不过来,想找两个兼职帮忙照应着,沈榆便带他来了。
至于蛋糕也不用他们真去做,他们只需要看一下店面,等旁边的饮品区装修好了去学一下调配就可以了。
顾灿想起系统剧情里那个知道养父要让沈榆退学时,威胁对方要举报他的那个老师,好奇问,你说的那个老师,是你初中那个班主任吗?
沈榆正弯腰取提前准备好的蛋糕胚子,闻言动作微顿,抬眼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糟糕,说漏嘴了。
顾灿迅速镇定下来,脑子飞速转动,对面不就是一中嘛,而且刚才奶奶不也说说你念一中的时候就在这边吗。
沈榆收回目光,把取出来的两个蛋糕胚子并排放在桌面上,忽而道:一中里有小学,也有初中。
是吗?我们那边不是这样的。
顾灿捏了下耳朵,随便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这种是往上涂奶油就好了吗?
不知是信也没信,总之沈榆没再追问,取了奶油和果酱过来,你可以先试试。
顾灿去洗了手,套上围裙,学着沈榆的动作用抹刀往胚子上涂奶油。
这种活计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顾灿连续试了几次,要么是不够平整,要么是留有刀痕
总之是没有沈榆弄得那么齐整好看。
沈榆先让他自己试了几次找手感,看差不多了,过来上手帮他。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从后包裹上来,顾灿一时间忘了反应,直到握刀的右手被另一层温度覆盖,他才恍然回神,食指不自觉挪了一下。
别动。
沈榆的声音很轻地在耳边响起。
顾灿不敢动了,垂着眼睫,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动作,呼吸下意识放轻。
不知是不是先前碰过冰柜的关系,沈榆的手上的温度比他要低一些,指尖更甚。覆在他手上,像是被什么凉丝丝的东西盖着。
倾斜的表面被重新抹平,刀痕被一一抹去,来回几次,先前还崎岖不平的表面已经变得光滑平整。
接着再摆个盘就可以了。
沈榆收回手,拿了果酱和切好的水果过来,奶奶说这个蛋糕是送给你的,涂什么你自己决定就好。
嗯。
顾灿低着头应了一声,趁着沈榆转身看另一边,抬手用手背碰了下自己的脸。
原来不是沈榆体温低,而是他太高了。
没了身后的那层遮挡,空调冷风重新吹过来,顾灿刻意往出风口的方向挪了一点角度,脸上的温度总算慢慢降了下去。
裱花是项技术活,虽然涂歪了可以反复修改,但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做精准的东西。
大概是客人走了,刘奶奶从前屋绕过来,做得怎么样了?
沈榆道:还行。
顾灿瞄过去一眼,发现沈榆已经做好了大半,而他还在跟最里面的几块黄桃较劲,甚至把原来齐整的表面也给弄塌了。
看见他摆得乱七八糟的一盘,刘奶奶噗地笑出了声,沈榆也没忍住,抬手抵在唇前,偏头短促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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