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略一思索:那你白天都在干什么?
汉娜:白天?那当然是打扫庭院城堡里面的卫生呀,汉娜可是一个合格的女仆唷。
女仆长很喜欢汉娜哦,所以汉娜经常要帮女仆长大人跑跑腿什么的,有时候还能顺便给莉娅在军队里工作的哥哥捎一封信。
所以被禁锢在人偶内的那一部分除外,另一个汉娜的活动范围相当之广,能四处溜达似乎也是于情于理的。
呜啊,这个人好臭。解庭南沉思之际,手中的人偶却又开了口,语气并不善。
他身上染上的那个味道好像啊,那令人讨厌的神甫!
少年倏然怔住了,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地就把人偶给提拉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难掩激动之色。
你说谁身上的味道像亚历克斯?
就、就是汉娜似乎是被他吓到了,支支吾吾地。
就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这个家伙啊。
也就是说
是亚历克斯杀死了左沉?!
少年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认证,登时豁然开朗起来。
这个逻辑是通的。
就连汉娜都可以在整个范围内自由活动,亚历克斯身为主教又身为现任管家,能四处乱跑并不稀奇。
更何况
他记得左沉与蒋维同他提起过,这位管家曾在他们来的那一天给他们指引了餐厅的方向,还嘱咐了说什么、千万不要上顶楼。
管家的活动范围,兴许比他们所想象的都要大。
只是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他又是怎么突破白天不能杀人的限制,杀死了左沉的呢?
解庭南重新打量脚下蜿蜒的血迹。
如果不出他的意料之外,左沉像是在外面被杀死后,才一路被拖着回了教堂钉在了这里。
那蒋维呢?
为什么他没看见蒋维?
难道,蒋维也出事了吗?
可他几番打量都没有在教堂里看见蒋维的半分/身影。
少年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安临?
便在那一刻,他的身后传来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有些疑惑似的唤了他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
解庭南倏然回头,随即有些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太确定地唤道:蒋维?
只见不远处,蒋维停下脚步,好端端地站在血泊之中看着他,眉头轻蹙,从头到脚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只有衣角与鞋跟沾了点血迹。
整个人毫发无损。
是我啊,蒋维应了声,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特殊发现吗?
看上去,说话也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解庭南却深深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反问道:左沉是怎么回事?
你们去哪儿了?!为什么左沉会
一提到左沉,蒋维的表情就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他似乎是有些难过了,抿起唇,有些失落,眼眶都开始红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提到左沉时这家伙的反应,似乎也是在情理之内的。
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面对追杀,蒋维幸运地得以逃出生天,而左沉却没有幸免于难。
但解庭南却总有些不安。他很难来形容如今自己的感受,硬要说的话,便是他觉得蒋维带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一切的情绪表露、一言一语,都像是早就演练好了一般,相当地虚假。
就好像被输入了程序的机械,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他一开始进入教堂、就应该看得见左沉的尸体。
而他刚开始的表现却是相当平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他也在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似的,毫无波澜。
他的关注点甚至在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少年没有直接挑明,只是不动声色地抬起手:你刚刚去哪儿了?没事吧?
嗐,不就被追了一下好险是躲过了,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青年依旧是那般调侃的语调,又往前了一步,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暗红色微芒。
他轻声问道:你呢,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少年弯起唇,短暂地笑了一下。
你不是蒋维。
他状似轻松,实际上抓着匕首的手下意识地护到胸前,掌心已满是冷汗,却只是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
你到底是谁?
蒋维似乎是有些愕然。他眨眨眼,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又觉着有些好笑似的,安临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蒋维,那我是谁?
汉娜。面前的人矢口否认,少年只是垂下眼,低低的唤了一声。
汉娜像是懂了他的意思,即刻给出评价,也带了点嫌恶的口吻,闷闷地道。
他身上好臭,汉娜好不喜欢。
臭神甫,为什么要跑进别人的身体里?
至此,一切都明晰了。
亚历克斯,解庭南慢条斯理地道出他的名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青年沉默了好一阵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一般。
亚历克斯,他念道,啼笑皆非。
你觉得我是亚历克斯?
少年嗤笑一声,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亚历克斯,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良久没有回应,在解庭南甚至以为他要装傻装到底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对方爆发出了一阵极其恶劣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再次抬眸的瞬间眼底已经猩红一片,是十分妖冶触目惊心的色泽。
解庭南抿起唇,并未多言。
你怎么看出来的?蒋维亚历克斯饶有兴致地问道,也没等人回答,便自言自语似的又开了口。
我明白了,是汉娜告诉你的?真奇怪,你能和这小丫头交流?
看样子,亚历克斯并没有办法听到汉娜的声音。
是又如何,解庭南语气淡淡,这和你并没有关系。
亚历克斯挑眉,并不以为然,只是笑,呵
是你杀死了左沉。
少年没有理会他的哼笑声,只是微微抬眼,说的斩钉截铁,复而扯扯嘴角笑了起来。
怎么,龟缩在蒋维身体里当条寄生虫感觉很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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