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铳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地盘,带进自己的房子里,把他安置在自己床上。
季灼桃身上的锁链全都已取下,不过严铳总觉得季灼桃的手腕纤细的惊人,带着锁链留下来的痕迹。
气的严铳又派人去把谢言也像那样锁起来,除了脖子、腰间、双手双脚上的铁环和锁链,还额外加送了一对锁骨链。
回家后第二天的下午,季灼桃醒来一次,但清醒时间只保持了两个小时,又陷入了沉睡。
他清醒时,严铳没能赶回来,从接到消息到他结束会议、匆匆赶回家就花了两个小时多,回到家后季灼桃已经再次睡着了。
期间佣人已经对季灼桃说明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说明了自己将军的身份,是严铳把他救了出来。
佣人们说季灼桃很高兴,想要去亲自感谢严铳,可惜没等到严铳回来,就再次昏睡过去了。
尽管他又睡了,严铳还是脚步不停的闯入卧室,径直走到床边,目光像刀一样锋利,审视着季灼桃也审视自己。
看了一会儿后,严铳叹口气,俯身浅浅亲吻他的额头,青年依旧无动于衷,像停摆的时钟,被时间停滞不前,任人摆弄。
从严铳的审美标准来看,其实季灼桃算不上是特别惊艳的美人,五官冷清又凌厉,像朵高山之巅的雪花,无形之中拉开距离,让人总觉得难以靠近。
在此之前,严铳一直认为自己喜好的是身娇体弱的柔弱美人,但是现在他却不那么确定了
在此懊热夏夜,严铳在床边守了一个小时后,暴雨骤然伴随电闪雷鸣而来。
震耳发聩的雷声响起后,随即是哗哗的雨声。
季灼桃被惊醒了,一双黑瞳对上注视自己良久的视线。
这时,一道闪电骤然闪过,从窗玻璃投射进来的光照亮了一个瞬间,耀眼然后隐褪。
季灼桃娇纵又清高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惊喜,也许是因为在全然安全的环境里,没有了在那地下室的压抑和惴惴不安,低喃道,严铳,真的是你。
视线交汇,严铳眼前浮现出的一幕是初见时,季灼桃穿着贴身的白衬衣和皮质马甲,手上的软鞭在空中发出凌厉的声响,没有笑逐颜开,清高冷峻的面容却有着惊人的夺目色彩。
窗外是空茫的夜雨,蝉鸣被雨声压了下去,严铳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被那雨浸润了。
严铳忽然很高兴,季灼桃眼里的斑斓色彩终于回来了。
他的语气也雀跃起来,是我救了你,怎么,你要以身相许吗?
第126章乱世(十)
严铳喜欢嘴贱,这大概也是玩笑话罢了,季灼桃就把这个以身相许忽略不计了。
季灼桃强撑着要起身来:多谢你
严铳连忙上前去阻止了他,不用急着起来,医生说你身体太虚了,要休息几天。
季灼桃于是心安理得的躺了回去。
季灼桃先前刚醒来的时候,佣人们就来一个劲说严铳的好话,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不过季灼桃还是不解,你怎么会来救我?
严铳这会儿想到了季灼桃半年前的私自逃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质问道:你还好意思说?
当初说好的一起走,你为何自己逃了?
季灼桃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只好把自己当时遇到的危机告诉他。当时朱阳一直忌惮他,就快要让人把他取代了,他那时不逃就来不及了。
严铳勉强信了,把自己如何处理朱家和谢言的过程说了,又说,你在离开山寨前托付给我的那东西,我帮你拿到了,一直想知道是什么,但是偷看实非君子所为
季灼桃:
严铳解释这么多,自觉有点婆婆妈妈的,丢脸,于是又欲盖弥彰的说:总之,找你救你只是顺便,主要是为了对付谢家,只是没想到你就在谢言那儿。
季灼桃:无论如何,将军的恩情,我都没齿难忘。
严铳说,不用拘束,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季灼桃刚要点头应好,这时,又一道闪电闪过,雷声随后响起,他被惊的微颤。
见状,严铳忘了刚才还在继续的话题,关心道:你怕打雷?
他可以怕。
季灼桃顿了顿,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像是高傲的猫咪不肯认错一样,然后小声说,是有点。
严铳嘴角上扬,又迅速抿了抿唇,严肃的说:既然你如此惧怕,今晚我便陪着你睡吧。
过了会儿佣人送来晚饭,季灼桃就躺在床上吃,严铳就在他旁边,但是见季灼桃手脚无力,似乎连筷子都拿不稳,遂殷勤道:我来帮你。
季灼桃被照顾惯了,此刻自然接受良好,对严铳进行口头表扬,多谢。
严铳一面给他喂饭,一面絮絮叨叨的说:都说了不必客气,我们都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了。
兄弟?季灼桃一顿,狐疑的瞥了眼严铳。
严铳自然只是随口一说,他怎么可能把他当兄弟呢,但是季灼桃却听进去了。
季灼桃本来不想提的,毕竟严铳都没提,也许严铳也觉得尴尬,不过这会儿他还是问出了口,因为他可不想被严铳当初劳什子兄弟。
他装似随口问道,为什么我一醒来就手脚无力,腰酸背痛?
严铳搁下碗筷,十分气愤的样子,还不是因为谢言那个龟孙!竟那般苛待于你,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将他绑来关在狱里,听凭你处理
季灼桃小小的咳了一声,似是无意的提醒,我记得昏迷前被谢言灌了药,也许是这个缘故?
严铳:
季灼桃继续说:而且有的地方现在都还有点痛意像被什么东西磨破了皮。
其实季灼桃只是中了药,也不是昏迷了,其中过程他还是大约记得的,他记得自己被人如何撩起衣衫,如何被人摩挲全身的肌肤,如何被缓解药性以及最后被人抱着走出地下室,见到外面的阳光,这些他都是隐约有印象的。
他甚至记得自己在严铳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那时凌乱衣衫混着锁链,沾着不明液体,一塌糊涂,严铳仅仅用手指令他那般失态他于是愤恨的咬在严铳另一只手腕上。
只不过以他所知的信息,他应该是不知道那个为他纾解的人是谁的,所以现在问的就比较委婉。
严铳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呃,我也不清楚,大约是被锁链硌出来的吧。
他不由想到了那天的场面,沙发、锁链和迷魂的气氛,喉结滚了滚,又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季灼桃。
季灼桃见他踟躇不安,耳根子都红了,心中好笑,也不再逗他了。看来这人是擅长嘴硬的。
严铳故作镇定的收拾碗筷,但是慌忙之下没拿稳,伸手去接,于是带着深深咬痕的手腕就这么露了出来。
咬痕很深,牙印清清楚楚,不过已经结疤了,看起来是一两天前的。
严铳:
季灼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