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深也看向高涵,似乎是想问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个计划。
然而,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高涵却咧着嘴冰冷地笑了起来。
就这?他一言难尽地看着余深,我还以为你能想出多优秀的点子,结果就说出这么个玩意儿?
余深像是知道他会如此,转过视线没有接话。
你们真的是蠢到家了!高涵忽然愤怒地一指岑浩东和尤三,嚷道,提前商量好出什么牌?真有你们的!你们这跟打仗的时候把自己要出什么兵、走什么路线告诉敌人有区别吗?别人只要想坑你,分分钟就弄死你了!我他妈真的是
他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狠狠一跺脚:真有你们这样傻逼的人,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你们自己爱玩什么信任游戏就去玩吧。高涵说着就要走,我彻底没心情陪你们这群傻子了!
确实如此。等高涵骂骂咧咧说完后,余深才忽然开口,我赞同高同学说的,提前商量出什么牌,是最不可取的方式。
所以,我有别的提议。
因为余深的这一句话,高涵又把身体像陀螺一样转了回来。
你想怎么样?高涵问。
需要一个制度。余深说,我建议把所有人的牌收起来统一管理,每次只发一张平局要用到的卡。
余深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冷澈的镇静,使人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充分了分量,尤三和岑浩东听完就拍手叫好。
但高涵的表情还是充满了怀疑。
你说收卡就收卡?高涵表情很是嫌弃,你万一以收卡为名,把我的卡偷偷破坏了怎么办?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这不会。相对于高涵忽上忽下的情绪反应,余深的始终都很冷静,说话也富有条理,我刚才领卡牌的时候问过裁判,每个人的卡牌上都有不同的标记。所以,如果卡被破坏或者丢了,只要拿着名牌就能重新发行一模一样的牌给你。
旁边的尤三听了有些惊奇:你连这个都问过了啊?
余深的语气很平常:总要多做一些准备。高同学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问裁判。
问裁判当然是不必的,既然余深这么笃定地说了,高涵也愿意相信。只不过,让他举棋不定的还有别的因素。
对于高涵来说,他找不到玩家陪他游戏是真,但是他也辛辛苦苦把人盯了那么久,余深这个方案,简直就是在逼着他放弃赢筹码的机会。
他如何能不纠结?
梁卿书在把他流放到旧校区之前,曾经让刘佩给他带过话,如果他能在旧校区期间赢100个筹码,就让他重回新校区。
刘佩一想到这个名字,高涵就恨得牙痒。
明明是他长期以来一直对梁卿书鞍前马后,结果他一朝出错,一切的荣耀倒成了刘佩一个人的了。
当天刘佩叫人送他去旧校区的时候,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态度,高涵到现在都忘不了。
见高涵已经八分信服,但面上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余深又给了他最后一个有力的证明:高同学要是还决定不了,我们不妨来做一个数学题。
高涵:什么数学题?
很简单。余深问他,假设我们接下来每一场都平局的话,到游戏结束,每个人能净赚多少个筹码?
这问题实在再简单不过,蔡林文给每个人发放了15个筹码,进十次门则需要10个,如果不在消卡时消耗筹码,最后就能白赚5个筹码。
高涵说:5个呀,然后呢?
再假设我们两人对决,第一轮你整整赢了4次,然后我们两个都进门,这时候我们两个剩下的筹码总和是多少?
这还不好算吗?我交双倍的筹码进门,你交一个,那就剩下27个呀。
对。余深轻轻托着自己的手肘,然后下一轮换我赢了4次,这次进完门我们剩多少筹码?
高涵:24个。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余深笑了笑:每一轮消耗3个,这样的情况假如重复10轮游戏,我们之间的筹码,还剩下几个?
废话,当然是剩高涵怔了一下,这不一个也不剩了吗!?
没错,一个也不剩了。余深冷声说,这就是你硬要跟别人比的结局。原本我们可以白拿5个筹码,现在却一个也拿不到了,全部还给了门卫。
等会!高涵摆了摆手,我觉得你这算法不对啊!现实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正好你赢4次我赢4次的?
哦?那你觉得现实应该是什么样的?余深讥讽道,是在你连续赢了好几次之后,还有冤大头愿意跟你继续玩牌,能让你刚好消掉4张卡;还是在你连续输了之后,裁判会好心给你多发几张卡让你逆转翻盘?
无论哪一种,余深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高涵,你都是在给游戏的举办人送钱而已。
高涵被他说得彻底怔住了。
卧槽!他反应过来,低声骂了一句,蔡林文这个狗逼,居然给人套了这么多陷阱?!这不是很容易就要交双倍的筹码才能进门么!你说他要不要脸?还好意思说是给我们送钱!?
时间不多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余深一挥手,劝阻了他继续再骂,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岑浩东和尤三也眨巴着眼睛看着高涵。
那行吧,都这样了,也只能跟你们合高涵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意把自己的牌交出。
但就在这一瞬间,曾经梁卿书托刘佩捎来的那句话,忽然像幽灵一样在他的脑海重现。
高涵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瞳孔也不由自主地涣散了起来。
尤记得那天,双人扑克刚刚结束以后,余深自在地走下台阶,他却是连滚带爬地跑到梁卿书面前去请罪。
对不起,班长我输了。高涵耷拉着脑袋,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100个筹码拿回来的,我我明天就再去找余深比一次。
梁卿书本来没在看他,听到这话才抬了抬眸。
拿回来?
对!看梁卿书肯跟他说话,高涵胆子也稍微大了些,今天是我大意了,下一次一定不让余深那货得逞。
他说得信誓旦旦,但梁卿书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连眼尾都轻轻挑起来:就凭你?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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