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九问:破除了牵魂引,给我种下牵魂引之人可会有感应?
登徒子指指墨玉葫芦,说:牵魂丝不毁,他便不知。
如何毁去牵魂丝?
真火煅之。
他如今不过是炼气中期的小修士,未修得金丹之前哪里来的真火?
凤元九拧眉:可有他法?
登徒子笑而不语。
凤元九白了登徒子一眼,略作思量,自乾坤袋里拿出一颗千年酒香果:可有他法?
登徒子拿过酒香果轻嗅了一口果香,翻手将酒香果收进了自家乾坤袋里,慢悠悠地说:杀了下牵魂引之人。
凤元九拧眉细思量。
登徒子好整以暇地建议:十颗酒香果,我帮你杀了他。
凤元九白了登徒子一眼:酬金太贵,请不起。
登徒子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凤元九收起了墨玉葫芦,净手请龟甲,问:你要卜什么?
登徒子不假思索地道:卜姻缘。
生辰八字。辛酉年癸未月丁巳日己巳时。
凤元九扬眉,狐疑地端量了登徒子一眼,说:阁下并非八字纯阴之人。
登徒子淡然道:此乃舍妹八字。
凤元九颔首,静心,起卦。
卦象下下。
凤元九有些愁,这八字、这卦象,解出来会不会被这登徒子送去合规天道啊!
登徒子不咸不淡地说:但说无妨。
凤元九默不作声地将外公赐下的木片握在掌中,斟酌着词句说:令妹的八字不利于姻缘,利于事业。她此生怕是姻缘难成,若有灵根,无有意外的话大道当可期。
如若她已有婚约在身呢?
凤元九默默地后退一步,龟甲化作一人高挡在身前,说:卦象下下,对方恐有悔婚之意。
此言一出,周身空气仿若一滞,凤元九默默运转真元抵御着周遭近乎于狂暴的气势,心中默默叫苦早知如此,定不会替这登徒子卜卦!
凤元九躲在龟甲之后,战战兢兢,惟恐登徒子迁怒于他,随手夺了他性命。
在龟甲之后躲了须臾,并未迎来登徒子的怒火,周遭躁动的灵气亦逐渐趋于平稳。凤元九自龟甲之后探头一看,哪里还有劳什子登徒子的鬼影子!
心中嘀咕了一句这登徒子也不算毫无可取之处,至不济对他家姊妹是当真在意的很。
直至此时,没了牵魂引压在心头,没了登徒子环伺在侧,凤元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道他与那登徒子竟是一直未互通过姓名!
或许并非他一人视对方为萍水相逢之人罢!
思及这两日种种片段,凤元九止如静水的心竟是漾起了一丝涟漪,默诵了几遍《清净心经》才重新恢复了心止如水的心境。
没了牵魂引的妨碍,凤元九便生了几分回明心峰的心思。
然而,起卦问过天机,却依然是居于室大凶。
凤元九鬼使神差地又起了一卦,卜的却是他与登徒子的气运,两道气势如虹的气运匹练竟是有绞缠于一处之势。
许是久不闭关,原本参悟的《连山易》已经不够用了。凤元九如此开解过自己,便祭出飞梭,辨别着方向,朝着先前被兽潮围攻之地飞去他还是想去捉一只独目石猿小可爱!
只是,他到了那遍地残尸之处后,尚未寻得独目石猿,便听一声柔弱淑婉的声音噙着笑说了一句:师兄,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第21章做过一场
云鬓高耸,长裙曳地。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如此颜色,端的是倾国倾城。
然而,凤元九见了她,却是毫无惊艳,有的只是萦绕于心的杀意。
凤元九踏在飞梭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立于遍地残尸上的伍慧娘,淡然问:师妹寻为兄何事?
伍慧娘微微仰头,看着仿若云中仙林中妖一般的凤元九暗道了声可惜,笑言:怎么说也是一路同行至太清,又有幸同入明心观中修行,无事便不能寻师兄说说话儿了?
凤元九端量着脚下坏境,神识扫过完好无缺的两套防御阵盘,扬了下眉,按下飞梭,不偏不倚落在了阵盘旁侧,不咸不淡地说:为兄自知天资欠佳,唯有以勤补拙,着实没有功夫与师妹闲话家常。
伍慧娘嘴角弯弯,笑言:如此师兄便更该听听师妹所言了。
凤元九往前踱了一步,借摆轴之机,拂过乾坤袋,取了两枚中品灵石握于掌心,负手而立:师妹请言。
伍慧娘笑意莹然:表兄对师兄一见如故,欲与师兄分桃而食,师兄何不就此应下此事?如此一来,师兄不仅在外六观修行之时能享很多便利,日后若能筑基成功进了内九院,也能有个仰仗。
凤元九闻言怒极,殊丽姿容上仿若挂了一层寒霜,更显清冷:卜子明何德何能,可当贫道之仰仗?
伍慧娘下巴微扬,傲然道:好叫师兄知道,表兄乃是丹鼎院掌院长老之嫡孙,颇受卜长老喜爱。
凤元九似笑非笑:那又如何?
伍慧娘笑吟吟地说:自是能给予师兄更多的资源。我辈修士修行,法侣财地至关紧要,师兄若是从了表兄,这些便皆无需再愁,只管一心修行便可,如此上好的机缘,师兄又何乐而不为呢?
凤元九冷笑:如此机缘,贫道无福消受,师妹无需再提!
伍慧娘笑意微敛:能入表兄法眼是师兄的福缘,却是容不得师兄推脱的。
这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了?
凤元九松开负于身后得手,两颗中品灵石不偏不倚落入了两块防御阵盘中心处的凹槽上,不紧不慢地说:上一个如此威胁贫道之人,坟头青草已经经了几个春秋了。
伍慧娘一哂,自是不信凤元九之言。
只见她素手轻抬,细长竹笛现于掌中,红唇贴着翠绿竹笛,阵阵刺耳笛声仿若有形一般直朝着凤元九而去。
凤元九神色微变。
分出一缕神识看了一眼乾坤袋中的牵魂丝,那团团墨丝果然躁动非常,呈冲破牢笼随笛声而去之势。
凤元九心中杀意大盛,左手掐诀启动防御阵盘的同时,右手朝着伍慧娘洒出了一把地火符。
铺天盖地的符纸带着团团地火迎面而至,伍慧娘却是岿然不动,葱葱玉指翻飞,只把笛声又变了一个曲调。
一女二男三位修士从参天古树上一跃而下,女修清秀,男修一个壮得像山,一个黑瘦非常,都不是陌生人。
这三位甫一现身,便成三才之位分立于伍慧娘周围,替她化去了漫天火雨。
一把地火符下去连伍慧娘的衣襟都未烧到,凤元九并未觉得意外,他本就没指望那些符纸能把伍慧娘怎样,只是以此逼出她的同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