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九又一礼,便退出了大殿。
*
元和殿外。
康玄一回望一眼紧闭的殿门,轻笑:百里上尊导的好一出大戏,我家师尊当得好一个工具人。
凤元九动念唤出万里星河,足踏星河御空而行:我看凌霄尊主挺乐意。
康玄一莞尔。
动念卷起乌黑的水浪,紧随万里星河而行:小狐狸,你这般说走就走可有违待客之道。
凤元九负手回望,似笑非笑:你是客?
康玄一立时足踏虚空,从水浪行至万里星河之上,扣着凤元九的肩头笑道:怎么可能!咱们可是有婚约的,怎能算是客?
凤元九斜睨康玄一一眼,轻飘飘地道:婚约罢了。
康玄一微微眯起眼,警告:小狐狸,劝你别作,婚约这事儿哥可不会惯着你出尔反尔。
凤元九歪头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云海,眼底流转着笑意,慢悠悠地道:康师叔有那么些秘密呢,少我一个不少。
康玄一盯着凤元九留给他的后脑勺看了一瞬,轻笑:但凡你问,我无不可对你言说的事儿。你若是信不过我的话,咱们便直接些,直接灵魂交融双修,彼此再无秘密可言。
哼!
凤元九不轻不重地轻哼一声,耳尖泛起红晕,冷硬地道:倒也不必,你只管说,信不信我自会斟酌。
康玄一颇为遗憾地轻啧一声,笑问:既是要说隐秘,总得寻一处清幽之所罢?
凤元九回眸,斜睨一眼康玄一脑后法相天地里那不知何时变得有些乌沉沉地天空,心思一转,颔首道:也好。
康玄一扬眉,心念涌动,搭着凤元九的肩催促:快些个。
凤元九轻笑。
动念间,万里星河穿云海,跃九天,瞬息千里。
康玄一看着足下,隐于云山雾海之中,变得只有巴掌大的元和殿,好气又好笑:就这里?
凤元九似笑非笑:不够清幽?
九天之上,低阶弟子上不来,合体期大能没有那闲情逸致,倒还真是清幽无比。
康玄一无法反驳,闷闷地道:清幽,不光清幽,灵机也浓郁无比。
那是自然,他特意选的。
纵观太清内十峰,除却掌门、两殿长老及九院掌院的道场,就属这处灵机最浓郁了。
凤元九拂袖放出一张玉案,趺坐于万里星河之上:那就别磨蹭了,说吧。
这架势,简直像极了凡间母老虎审夫君。
康玄一忍俊不禁,紧贴着凤元九趺坐于万里星河之上,把空荡荡的玉案上摆满了北冥州特产的灵果,扼腕:百里上尊套路太过惊人,竟是忘了跟师尊讨要天狐果!
凤元九捏起一颗漆黑如墨的果子,捏了捏,翻出《九州百草谱录》对着比对了一番,饶有兴趣地又换了一颗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十分清凉的果子,抬眼斜睨着康玄一似笑非笑:天狐果不急,康师叔再磨蹭下去,我可就急了。
康玄一莞尔。
捏着凤元九的手腕,将那晶莹剔透的果子塞进凤元九嘴里,笑问:你且先说说你特别着急知道些什么。
凤元九闭紧嘴巴。
待把那火辣辣、蹦蹦跳的汁液吞进肚腹,炼化成灵液,凤元九白了康玄一一眼,没好气地道:就从道魔双修不得善果开始讲。
康玄一垂眸低笑:这个说起来话可长。
凤元九捏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果子塞进康玄一嘴里,慢悠悠地道:康师叔可以长话短说,若是实在无法短说,咱们进栖凤台里去说也行。
那可不行,栖凤台虽好,却是不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康玄一笑着揽住凤元九的肩头,将舌尖上沾染的灵果汁液往凤元九耳尖上一蹭,噙着笑道:倒是不必那么麻烦,这处就挺好。且容我想想从哪说起
垂眸盯着凤元九那被灵果汁液辣红了的耳朵,康玄一心念愈发鼓噪,隐有魔纹自领口蔓延而出:万水之源里做过,着实玄妙;这九天之上却是不知嘶!
康玄一指尖拂过额头,看着凤元九掌心里那化作板砖大小的龟甲,好气又好笑:下手倒狠!
看着魔纹缩回了康玄一衣领里,凤元九动念将龟甲化作巴掌大小于掌心里把玩着,笑问:能好好说了?
康玄一轻叹,指尖点着额头上被拍出来的、印着龟甲纹理的大包略作沉吟:若说我道魔双修之事,还需得先说一说我那位好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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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天定良缘
当年我自废修为,脱离康家,拜在师尊门下,那老东西满目不舍,更是将《乾元真水密册》私传与我,再三叮咛要我定要重新修炼。康玄一捏起一颗鸽卵大的果子,于指尖把玩了一番,冷不丁捏成了果泥。
康玄一抬起手,对着阳光看着指尖上沾染的红色汁水滴落,冷笑,在康家,除了我娘,从来只有那老东西待我关怀备至,临别之际他又将康家嫡长子方可修行的功法传给我,我当时自是感动不已,恨不得将他的叮嘱奉为圭臬,就背着师尊重修了《乾元真水密册》。
当年康玄一少不更事,康元明可不是。
康元明不可能不知道两法兼修的弊端,这就其心可诛了。
凤元九攥住康玄一那染满红色汁水的手,动念招来一汪清水,细细地替康玄一冲洗着指间的红色汁水,面无表情地道:想不到我康师叔也曾经傻白甜过。
康玄一莞尔。
他心底那点子怨恨,被他家小狐狸面无表情的一句冷笑话逗得烟消云散。
垂眼看着他家小狐狸帮他把指间血一般的汁水冲得一干二净,康玄一指尖穿进凤元九指缝里,与他十指紧扣,顽笑道:哥曾经也是个光风霁月的好少年。
凤元九斜睨康玄一,抬指画出一道金色的静心符印在康玄一眉心,慢悠悠地道:你现在也挺光风霁月的。
康玄一扬眉。
凤元九眼底流转着浅淡的笑意,含笑道:脸。
康玄一哭笑不得。
勒着凤元九的脖颈,康玄一把他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几乎正面怼到了凤元九脸上:还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是只这张脸入了你的眼,那你可得好好看看,最好是把这张脸印进神魂里,印瓷实点儿。
凤元九忍俊不禁。
微微凑上前,咬了一下嘚啵嘚个不停的两片薄唇,抬手按在康玄一脸上,轻轻一推:皮白馅儿黑,没什么好看的。
康玄一失笑:那巧了,我皮白馅儿黑,你黑芝麻小元宵,天定良缘。
凤元九指尖戳在康玄一额间静心符上,面无表情地白了康玄一一眼:眼看就是两殿殿主与各院长老1共议,且抓紧时间赶紧说正经的,先少说这些有的没的罢。
拉磨的驴也不能康玄一在凤元九越来越危险的目光里消音,忍着笑开始讲后边的事,《乾元真水密册》和《太渊真经》同修,起初并无不妥,甚至因为我乃是重修《乾元真水密册》而进境极快,直至将要筑基,隐患初现,我险些走火入魔,被师尊察觉了我两法兼修之事,我方知其中凶险,然而事已至此,师尊亦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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