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凤元九尚未接任掌门之位,他家师尊倒是先他一步成了太清大长老。
凤元九心里替他家师尊高兴,当即行礼拜贺:弟子恭贺师尊荣任玄远殿殿主。
殿中各院掌院,十二上尊,八大弟子,三十六真传,三千内门弟子,以及殿外万余外门弟子,尽皆执礼恭贺:恭贺秦殿主。
秦长生拂袖叫起。
凤元九再拜:弟子见过大长老。
殿中各院掌院,十二上尊,以及众弟子随之再拜:见过大长老。
如此,秦长生就任大长老一事尘埃落定。
秦长生也不扭捏,直接于空置的大长老位上落座。
凤元九立于玉阶之上,俯瞰殿中各院掌院与一干上尊,不紧不慢地道:方才昊日上尊疑我不能令两殿殿主及九院长老信服,难以让门下一万三千众景从,尔等可亦是如此做想?
第161章亲朋故友
凤元九这一声问的不温不火,满殿长老、上尊、弟子一万三千余众,却无人敢应声。
他们不怕凤元九。
他们怕百里长空,怕动了火气的玄清上尊,怕初任玄远殿殿主的秦长生。
昊日上尊和霜华上尊的下场近在眼前。
他们若是妄自行动,可不像昊日上尊和霜华上尊那般,有十二上尊之席位来抵罪,最好的结果怕就是到煞魂渊去守桥。
嘶!
煞魂渊的桥可难守。
权衡过利弊得失,就更无人轻举妄动了。
凤元九俯瞰着殿中弟子门人,清冷昳丽的面孔滑过一丝冷笑,不紧不慢地道:今日贫道给汝等机会叫你们畅所欲言,汝等尽皆三缄其口,他日若再叫贫道知道汝等有诋毁贫道之言行、有罔顾我太清声誉之行径,休怪贫道辣手无情。
嘶!
新掌门好直接,就差把秋后算账明言了!
原本坐在昊日上尊下手、身着杏黄法袍的长老神色一连数变,终是避开了卜长老投注过来的目光,微微低下了头,表示敬服。
这位长老一低头,大长老一脉上尊、长老尽皆跟着低了头。
至此,于凤元九继任掌门之事,门内再无异声。
哦,不对。
还有被百里长空以掌门金印禁言禁行禁修为的卜长老和章上尊。
凤元九不着痕迹地扫过宾客席中端坐的康玄一,视线着落在卜长老身上,不咸不淡地道:卜长老质疑我之德行,言及我于外院之时便辣手诛杀同门。敢问卜长老可敢将贫道诛杀了何人,因何诛杀,又如何诛杀那人一一言明?
卜长老不知是怒极,还是口不能言憋得,整张端正斯文的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
凤元九轻笑:倒是忘了卜长老被祖师禁言了
说着,凤元九转身,朝着百里长空躬身行礼,烦请祖师解了卜长老之禁言。
百里长空颔首,指尖轻点掌门金印。
一枚青色字符自掌门金印中飞出,没入卜长老额心。
卜长老阴沉着大红脸,咬牙切齿道:你贪婪无厌,区区五灵根,得祖辈福泽入我太清外六观修行仍不知满足,竟还觊觎外六观六大首座之席位。首座席位无空缺,你便心生歹念,用鬼蜮伎俩杀了我嫡孙卜子明,夺了他明心观首席之位可对?
嗤!
凤元九尚未开口,于内门三千弟子中便传出一声嘲讽至极的嗤笑。
凤元九循声望去,便见得已然出落成偏偏少年郎模样的小胖子凤元宁身着绯红色亲传弟子法袍,扬声而问:敢问卜长老,九州修士尽知,想入我太清外六观修行,必得通过入门三考方可,你信口便说凤上尊乃是得祖辈福泽入我太清外六观,是质疑我太清外六观观主徇私枉法否?
不曾想到,于这大殿之上,竟还有区区亲传胆敢公然质疑他。
卜长老含怒转身,待看到凤元宁那与凤元九足有五分相似的容貌,不禁冷笑:还道是谁如此不知尊卑,胆敢于天任殿上妄言长老事,原来也是凤家的小子!
凤元宁眯起眼,将一双丹凤眼笑成了月牙:卜长老火眼金睛,弟子正是栖凤山凤氏子孙,你口中那个区区五灵根、贪婪无厌的小子,正是弟子表弟。
卜长老指尖微动。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乃是典正院葛副掌院的宝贝疙瘩,一个凤元九尚未对付完,着实不宜再竖一敌。
卜长老忍下就地教训凤元宁的冲动,冷笑:贫道此时议的是凤元九之德行,对你们的亲缘关系并无兴趣。
非也!非也!卜长老此言差矣,弟子与凤上尊的亲缘关系还是挺重要的
凤元宁摇头晃脑地,模样一如幼时找凤元九茬时那般欠揍,诸位师长、师兄、师弟有所不知,凤某不才,忝为变异天灵根,资质还算尚可,家父更是我凤家一家之主。而凤上尊确实如卜长老所言,五灵根,更是我姑母出外云游之前,寄于家中一孤子。
卜长老不知凤元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能堂而皇之让他闭嘴,只得任其述说他和凤元九的身世。
凤元宁却是突然神色一整,摆出一脸诚心求教的模样,一转话锋:弟子就不明白了,分明是弟子蒙受祖辈福泽,得以拜入恩师门下,成为亲传。凤上尊却是只身上路,历经凶险,赶至外六观,过三考,才得以进入明心观修行。如何到了卜长老口中就成了凤上尊受祖辈福泽方入得外六观了?难不成我太清内里竟是不公不法至此不成?
凤元宁唏嘘:弟子真是不敢相信呢!
昔日明德观观主,今日太清十二上尊之一,潘玉宸轻笑:贫道恰是昔日凤上尊入门之时的明德观主,卜师伯若心中见疑,大可以请典正院严查,贫道随时恭候。
额间点红梅的坤道亦是一甩拂尘:贫道亦如是。
昔日六位观主,今日尽皆轮转回内十峰。
有潘玉宸开头,余下几位亦纷纷应和,就是连原大长老一脉的两位观主也不曾例外。
卜长老简直怄得要命。
不管他心里如何做想,却也只能臭着脸自认不是:贫道一时激愤,言语略有不当,还请诸位师侄海涵。我太清处事素来公正,招收弟子素来严明,贫道绝无疑诸位之意。
潘玉宸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凤元宁微不可查地哼笑一声,幽幽地道:原是卜长老一时激愤信口胡言,我太清依然还是我太清。
卜长老:好好的一个人,长张嘴做什么!
凤元宁却偏偏说起来没完:卜长老幡然悔悟,还了我太清外六观清白。然而,弟子仍有几件事想不明白,还请卜长老赐教。
幡然悔悟?
卜长老阴森森地盯着凤元宁:你说。
凤元宁眉眼一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笑问:敢问卜长老,我太清可有明文规定,五灵根不得争外六观首座之位?又可有明文规定,外六观首座之位不可夺席?还是说我太清有心照不宣的规矩,卜长老嫡孙占了外六观首座之位,旁的弟子便只能放弃成为真传弟子的机会,再不准与卜长老嫡孙相争?
啊!凤元宁说完,也不待卜长老开口,紧接着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笑道,倒是弟子糊涂了,我太清是有明文规定的,外六观每隔二十六年一次论道大会,以武论道定各观弟子排名。论道大会之外,若有弟子自忖修为有所成,亦可向各观排名前十的弟子发起夺席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