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幅规划地图能看出,这个画展确实有不少区域是布置成了正六边形的,但没有一个正六边形周围围着的区域,是和他收到的图画完全一致的布局。
欧泊那边对着镜头说完话,回过头来看他的进度:怎么样?
沈曜微微摇头;看样子似乎也不是地图。
欧泊和图画对比了一下,伸出手指点了点:这个波浪是不是在这儿?
沈曜目光顿了一下,整张地图上似乎只有这一个波浪区域。
他对图形的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能记下自己收到的图形布局,所以一直在这张地图上搜寻着整体相似的布局。
但欧泊不是学画画的,他没办法一下子记住整个图形,但他下意识找了最显眼的一部分图形来寻找坐标定位
沈曜反应过来了:发给我的这张图也许不是按照比例画的。
他把手机上的图画和地图对比,在图画上贴着,也不代表在地图上是紧挨着,这只是大概的方位。
海浪在左上方,上方的半圆
他一个个确认着图形坐标,欧泊配合地把笔递给他,沈曜圈出了六个图形,最终找到了那个处于他们中间的正六边形。
沈曜扭头看向欧泊,眼中闪闪发光:就是这里!
他不由自主地感叹,你真厉害!
两人正好同时扭头,目光相接,沈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们凑在一块看这么块小地图,几乎是头挨着头的状态,这么一下子两人同时扭头,差点就是恶作剧之吻的程度。
如果这时候谁反应快点往后退开,嘻嘻哈哈小小也就过去了,但沈曜卡了壳,欧泊也愣了一下,两人就这么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对视了一会儿。
欧泊缓缓抬起手,搭上了沈曜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勾住他的脖子,硬生生把他拉成了一个哥俩好的姿势,他有点不自然地干笑两声:哈,哈,明明是你找出来的,怎么是我厉害了。
我来看看这地方怎么去!
沈曜配合地微矮下身体,撑着欧泊,抬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正好是我们还没检查过的地方。
那个正六边形正在不远处,但途中经过其他区域,欧泊看到被黑布蒙住的画时,还是忍不住中途绕到过去,不放心地打算掀开检查一遍。
毕竟沈曜的正六边形找到了,他自己的星星月亮还没有着落呢。
之前掀出来几幅都是正常的画作,沈曜也没有制止他,谁知道这一张直接掀出来一张裸眼3D的鬼图,就连不怕鬼的欧泊乍一看都吓了一跳,更别说天生看不了这个的沈曜了。
欧泊被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一下子撞到了身后吓到整个人硬挺挺的沈曜。沈曜脸色骤变,下意识紧紧搂住了跳进他怀里的欧泊。
欧泊紧紧拉着沈曜的手才稳住往后摔的趋势,气得找镜头指指点点:你们这就没意思了啊!要吓人也不能搞这种东西的!发这种什么血腥鬼图在网上都是要被举报拉黑的!
他愤愤指着那张鬼图,你们这节目到底是不是全年龄啊,这图能播吗?我跟你说我是不接十八丨禁的!
咳。沈曜总算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看向他,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欧泊面露感动,说起来沈曜进步也是不小,不仅会搭茬了,面对惊吓恢复速度也变快了不少,这节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高强度下的脱敏训练。
他小心翼翼挪过去一点,又把黑布给画盖好,这才松了口气:这东西看了总觉得有点精神压力。
沈曜提醒他:看一眼画的名字。
欧泊又把黑布掀起一角,表情微妙:《月怨》,啧。
他扭头看了圈这幅画周边的画,左边是几张春意盎然的风景画,那边是几张恢弘史诗战争画,看风格也不像一个人画的,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画就这么随意地摆放在一起,要是换个强迫症来得气死。
所幸欧泊和沈曜都没有强迫症,欧泊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动画的摆放顺序,径直朝着地图上那个正六边形去了。
那里是一个类似凉亭的设计,沈曜一眼看到一副被黑布盖着的画,经过了刚才的教训,两人没有立刻掀开它。
欧泊看了眼沈曜,朝他伸出手:沈总,扶着我,我慢慢掀。
沈曜握住他的手,从外人看来,就是两人黏黏糊糊地搂在一起,跟个横着走路的小螃蟹一样,战战兢兢地挪到了画的面前,欧泊伸手一点点拉下了油画上蒙着的黑布。
这幅油画光看画面倒是不那么可怕,画面有点扭曲和抽象,欧泊没细看,扫了眼就直接看了它的名字《侦探的任务》。
他松了口气:看样子像是你的任务哎。
嗯。沈曜应了一声,他在仔细观察这幅画。
这幅油画画得很有老油画的风情,设计构图方面也模仿了大师达利的超现实主义风格,将普通的意象进行不合常理的扭曲,让画面显得如同梦境般怪异。
画上只有一个人,一个戴着贝雷帽、叼着烟斗的侦探模样的人,站在厨房的水池前,他似乎在清洗着一把菜刀,刀上还沾着红色的脏污。
在这种气氛下,很难不让人怀疑那个红色是不是血渍。
沈曜的目光瞥到了画的角落,他目光一凝,握紧了欧泊的手:我大概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了。
嗯?被他一拽回过神来的欧泊配合地看过来,什么?
沈曜指着那张画:左下角的地面上,因为他把暗红色的地毯画得十分扭曲,以至于乍一看没法分辨,其实这里的是一滩血渍。
他的指尖落在左下角,这里,血泊中有一支手,仔细看他的袖口,是黑白条纹的囚服,这应该暗示着他是有罪之人。侦探清洗着染血的刀具,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合常理的,侦探必须保护证据,所以这是
让侦探自己裁定正义,杀死凶手,并毁灭证据。
沈曜抿了抿唇,目光深深看向欧泊。
欧泊点了点头,他打量着这幅画,小声嘀咕:能看出这么多?这也太厉害了
我还以为这是一滩番茄酱,手也没看见,洗的是餐刀嘛,餐刀也能杀人吗?
欧泊一脸困惑地抓了抓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一描述,沈曜也觉得刚刚那些可怕的气氛消失殆尽。
他重新打量这幅画,仔细看的话,模仿的痕迹很重,笔触也不算熟练,画画的人水平或许还没他高,节目组买这幅画应该没花多少钱,不然就是亏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也许是我推理错了。
错不错的欧泊把手伸到了画后面,对他挤了挤眼,看看卡片上怎么说就知道了。
他从画后面摸出一张印着节目组logo的卡片,上面还贴着一支装满可疑绿色液体的细小针筒。
欧泊好奇地取下针筒,动作熟练地展开
你或许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但很可惜,这里没有警察,没有法律,也没有正义。
你要怎么帮助你可怜的委托人呢?
你只能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