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挥手让周围的研究员退下,将手术台升起,而后,他直视着国王的双目。
认真回想指令,想一想,国王陛下。
楚辞轻声道。
国王立刻提高了警惕:你想做什么?别对我使诡计,我不吃你这一套。
我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重置的指令。不仅是重置指令,还有彻底解除控制的指令,唯有你知道的指令,放空大脑,一个字符也不要出错的想起来。
呵呵呵,你做梦!我不会把指令告诉你的。我要拉着你们和我一起死,你们都得死!国王吐出一口血,一边疯狂叫嚣。
楚辞眯了眯眼,他盯住国王的眼睛,注意到神情癫狂的国王眼神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清明,他忽而笑了。
眼中星光炸裂,笔直的射入眼前叫嚣的男人眼中。
没关系,你已经想起来了,告诉我正确的指令。
神情愤恨的国王神情一滞,他的眼神逐渐涣散,表情空白,机械道:指令是
得到正确的指令,楚辞眨了眨眼睛,眼中闪烁的星芒尽数消失。
他转身离开了实验室,只面上的疑惑越发凝重。
察觉自己有特殊的催眠能力还是在上一次面对钟离煊的时候,他想帮钟离煊催眠制造出一个人格,转移控制芯片的效果,没想到却意外触发了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能力。
当时钟离煊全心的信赖着他,催眠分明很容易,在施行催眠时楚辞却察觉到他和钟离煊的意识微妙的连接在一起。
楚辞无意间顺着两人联通的意识将自己的精神力纠缠了过去,而后,他就没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星河,差点迷失在其中。
等从钟离煊的意识抽离出来,楚辞和钟离煊都有了些微变化。
楚辞发现自己能将自己的精神力通过眼睛外放,当他认真的注视着别人的时候,哪怕对方满心戒备,他也能快速的催眠对方,获取到想要的信息。
就如现在他对国王做的这样。
之所以数次提到指令,就是为了让国王在潜意识里想起设置下的指令,这样,楚辞发动催眠后,对方就能把准确的信息尽数告知楚辞。
他成功了,意外之中又预料之外的成功了。
楚辞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心中已然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这个世界,果然是哪里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他和钟离煊,都是这个世界中的变数。
甚至,钟离煊那时候特意提到的心魔
楚辞一边想着,一边折回大殿。他直接输入了权限转移的指令,彻底将控制中枢的指令移交到了自己的光脑上。
权限转移成功后,楚辞只做了一件事,他发布了一条新的指令。
所有芯片携带者,接收最后一个指令,你们自由了。接下来,你们只需要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能对你们的大脑和神经发布指令的人,只有你们自己。
下达指令后,楚辞看到指令激活的光点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绿色,手下用力,直接将控制中枢捏得粉碎。
能掌控无数人性命的东西,就这么在楚辞手中化为了乌有。
楚辞看着自己的手掌,这一切实在太过容易,没有人再会因为这场战争卷入其中枉死,他的伙伴也都如约完成了计划,只等反抗军的部队到达首都星控制住所有的贵族,再将那些战争机器人销毁,一切就会结束。
轻轻松松的就结束了。
然而,那种虚幻感越发强烈。
楚辞捂住了心脏,猛地,他的心脏处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
是钟离煊那里。
楚辞眼神一变,转身大步离开。
如果一切真的是虚幻的,那么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是真实的。
钟离煊,只有钟离煊是真实的。
那个第一眼看到就信赖他的少年。
那才是他的真实!
楚辞飞奔起来,他快速地给温淑娴和秦路发了消息后,就直接开着宇宙飞船,用最快的速度飞向379866号。
正在忙碌的温淑娴等人眼睁睁地看着宇宙飞船化成一道流光,一眨眼就飞出了中心星系。
秦路温淑娴:
嗯,看得出来
老大是很想结婚。
宇宙飞船在黑洞了跃迁,足足三四天的路程,被楚辞硬生生提速到一天之内飞完,十几个黑洞也在一日之内跃迁完。
很快,楚辞就将到达目的地。
飞船里的楚辞闭着眼睛,在一次次提速跃迁过仿佛要把宇宙飞船扭曲撕裂的黑洞时,一种熟悉感从灵魂中蔓延开来。
曾几何时,他彻底洞悉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他曾在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中独自前行,渴求着唯一的光明。
烙印在灵魂中的感觉告诉他曾经历了什么。
死亡曾如影随形的伴着他。
不仅如此,灵魂的更深处,似乎还掩藏这什么他近乎遗忘的黑暗。
楚辞猛地睁开了眼睛。
同一时刻,379866号星上,焦急等待了五天的钟离煊正站在一个落地镜前。
就在前一天,他听到了芯片控制解除的命令,他自由了!
可是同一时刻,一种巨大的恐慌席卷了钟离煊,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出了一些问题。
他能看到幻觉,那个幻觉一直跟着他,对着他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就如现在。
镜子里,穿着一身繁复又华丽喜服的男人,正抚摸着脸上一道宛如泪痕的血迹。
男人长着和钟离煊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他更成熟,已然是青年男子的样貌,蓄着及腰的长发,金冠上嵌着明珠,一身红衣衬得对方矜贵华丽,冷酷和邪气交织在一起,让他有种精心动魄的美。
此时,男人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钟离煊道:看啊,他永远有最重要的事情,你只会被他遗忘,一次又一次,只有他处理完他认为重要的事,他才会想起你。
语气嘲讽又漠然,男人的眼神却像是沁着血泪和恨意。
钟离煊知道他说的是谁,在对方话音落得那一刻,他就觉得一种难言的恨意缠绕在了心头。
仿佛,他真的被那个人抛弃过一次又一次,那个冷酷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丢弃了他的真心,曾让他那般伤心绝望。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钟离煊摇头,驱散掉心底的窒息感:不是的,不是这样。现在我的确不是最重要的,他该处理别的事情。处理完那些事,他会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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