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钦抬起手,指腹还留有他发丝柔软的触感,好好演。
陶与舒还在发愣,刚要说话,天花板上的声控灯就啪的一声亮了。
两人齐齐向声源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上面几层的台阶上下来一个人。
陶与舒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今晚总是反复想起迟迎的原因。
很多事情可能被单拎出来每一件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在最恰好的时间点重合到一起,成了一个不太好解释的事情。
迟迎穿着身灰色的常服,慢慢的从上面走下来,帽檐遮住他一半眼睛,看不清情绪。
右手提着袋印着超市标志的纸袋,陶与舒能看到最外面露出一个角的那袋草莓干,是他最爱吃的那个牌子。
迟迎衣服连同发丝都是干燥的,没有一点儿水汽,大概在雨下之前就等在这里了。
陶与舒愣了半晌,偏了偏头,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脑袋从林钦手底下移出来。
恍惚中又猛然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必要非得这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小陶:我?我拧巴吗?
第43章
场面莫名僵住,林钦反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等在艺人家门外,陶与舒发现时的神情也明显不大对劲,这让他立刻就往不太好的方向去联想了不是私生,就是有过节的人。
无论是哪种情况,下意识的,林钦就向前步,将陶与舒挡在身后,带着点儿防备和警惕的问: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迟迎没答话,只向下走步,跟他平视,稍稍抬头,帽檐下的眼睛才露出来,里面没什么明显的情绪。
林钦看清他的正脸,微微怔。
先是觉得这个男孩子长得很俊。
很高,五官是不带妆的人才有的那种冷冽的英俊,眉眼线条锋利,是让看惯了圈里人精致漂亮面容的林钦耳目新的好看。
随后又发现好像哪里很眼熟,相当眼熟。
最后又觉得,这男生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就是这么觉得。
林钦松懈下来,可还没说话,陶与舒就挣开他的手,上前两步,那男生垂在侧的手便动了动,眼睛跟着他走。
两人看就明显有话说,林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可能在碍事。
小舒,你们认识?林钦的声音自身后飘来。
陶与舒像才想起来还有个大活人在后面似的,有些慌乱的转回头,看了林钦两秒,说了声嗯。
林钦恍然的哦了声,点点头,视线又回到迟迎身上,顿了顿,像意识到什么般的笑了声,那行,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他甩甩车钥匙,转身就进了电梯。
电梯门彻底关上之前,陶与舒看到他从缝隙里对自己眨了眨眼。
他被林钦这个含义明显的眼神看的发麻,浑身僵硬的转回身,就对上迟迎漆黑的眼。
你陶与舒张口只说了个字,嗓音就有点发哑,喉结有些紧张的攒了下。
陶与舒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摆在眼前的事实太明显,他甚至都不必问你为什么来这里了。
不必问也不能问,问出来反而伤人。
楼道里空旷安静,小区年代原因,走廊里还是声控灯,直没有换。
陶与舒通过灯亮又熄的间隔来判断,他们至少有三分钟都没能说出话。
最后还是迟迎拎起袋子,像觉得多余般的扯了下嘴角,抬眼看他,没说声就过来了,不好意思。
陶与舒被他这句从来没有过的不好意思冰的愣,还没能有反应,迟迎就将耳边的口罩拉上来,转身想离开。
刚要去按电梯,衣袖就被人拽住了。
大概是因为心里着急,又紧张,陶与舒有点微微的喘。
对不起,陶与舒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歉,语速有点快,你过来为什么不跟我说声?等很久了吗?其实我
迟迎站的端直,偏过头看他。
迟迎个子太高,陶与舒只到他耳朵,说话时要仰起头,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平时迟迎听他讲话,好像总会微微倾下.身,像迁就。
没有很久。迟迎说,声音平缓,淡道:今天刚好有空,回家趟,顺便过来。
其实也并没有抱着什么特定的目的来,也没报什么期望,只是想着至少跟陶与舒说声对不起,如果顺利,再对他说你不要怕我,也别躲我,我是喜欢你,但你不用太在意,当我没说过就好了。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能简单用不顺利来形容,只是准备好的话就不好再讲。
你也不用道歉。迟迎看他,上次你跟Dova说过忙,今天是我打扰你。
不是的,你没有打扰我。陶与舒定了定神,想起自己在微信里说的那句话,Dova必然跟他们转述过,而那个时候他只顾着自己想要躲起来,根本没有在意迟迎可能会怎么想。还能怎么想?
正常思维,都会以为抗拒厌恶到连见到他都不愿意了。
陶与舒恨不得狂按万个撤回键,又万分庆幸现在有机会能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当时是因为遇到点麻烦,所以
他想把自己以为的解释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不上不下憋的难受,突然想起什么,又急急的补充,那个,今天,刚刚那个人是我同事,因为下雨,黄哥车又抛锚,所以他送我回来
迟迎眉间掠过瞬间的怔愣,低声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陶与舒也想问自己。
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他有什么立场解释。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说的话冲出大脑,他想说,于是就说了。
这种离奇的心慌和失控感还是第次,从看到迟迎想转身离开时就开始,空空的,像失去了什么。
比上次在直播会场,对着迟迎离开的背影,那时候有困惑和迷茫,现在又不样。
迟迎看了他会儿,突然笑了笑,但没能持续多久,他就敛起笑容,眉间微微蹙起,眼潭深深的。
陶与舒。迟迎叫他,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陶与舒下子睁大眼,不知所措的表情又浮现。
但至少没再有慌乱和不适,只是像只眼睛圆溜溜的小动物,带着点儿警惕的看着眼前人,像在小心翼翼的观察,随时预备缩回手套里去。
记得。陶与舒说。
对他总是没有办法硬起心肠的。
迟迎露出个几乎称得上温和的笑来,只是很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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