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与舒笑着回身看他,见迟迎一手撑着窗楣,鬓发上都沾上了湿润的水滴,深邃的眉眼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中显得温柔。
他愣神的看了半晌,好像心都要忘记跳了。
察觉到陶与舒在看自己,迟迎转过脸来,凝视着他,忽然说,你不要这么看我。
陶与舒久梦初醒似的回神,讷讷问,什么?
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胸腔里的那颗东西又缓慢的开始恢复跳动。
迟迎看着他,我会想亲你。
陶与舒抬眸,眼睛微微睁大,是有点儿意料之中的怔愣,但并不惊慌的眼神。
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得柔软,他刚想说话,迟迎便低头,扶着他腰,很轻很轻的在他嘴角碰了一下。
触到的那一刻,陶与舒立刻屏住了呼吸
和第一次被亲在那里感觉不一样。
那次是惊慌以及心跳失控,这次,除了心跳同样失速以外,好像还有另一种情绪在他血液里横冲直撞。
像是一种冲动,想要回应他,想继续。
不想要只是这样一个点到即止的吻。
分开的时候,陶与舒呼吸还有些乱。
他揪着迟迎衣摆,没抬头,半晌才小声说,你跟奚丰羽说,你在追人。
嗯?迟迎低头看着他乌黑的发顶,肺腔里还像浸满了他的气息,混着清凉的水汽,他低低的应,嗯。
陶与舒抬起脸,脸红的要滴血,那哪有人在追人的时候,就老是亲的。
迟迎怔了片刻,敛下眉,哦。
又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我没追过人。迟迎慢慢的说,所以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等追到了再亲。
陶与舒不说话。
半晌,迟迎搭着他腰轻轻晃了下,眼睛里隐隐含着笑意,那还给继续追吗?
给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耶!
第53章
奚丰羽去前台找老板唠了会儿磕,回来就双双没看见人了。
他又到外面去找了一圈,哪里都没找到,几乎疑心这两人扔下自己先跑了,他站在楼梯转角处,正纳闷着,就看到二楼茶水间的门被打开,迟迎从里面走了出来。
奚丰羽一愣,然后三两步跨上台阶迎上前去,你在这啊?我找你半天了,哎?小舒舒呢,没跟你在一起吗?话说你一个人在茶水间里还关门干嘛
所有的话在看到陶与舒也从门里面出来后噤了声。
奚丰羽定了定神,小舒舒哎,你怎么也在这啊?
陶与舒愣了愣,但很快对他笑了一下,眼神莫名有点躲闪,嗯。
奚丰羽更愣了,你们俩在茶水间里干嘛要锁门?
这是公共的茶水间吧?
陶与舒还没说话,迟迎就上前两步,眼神淡淡的从奚丰羽身上掠过,走了。
迟迎眼神只在奚丰羽身上停留不到半秒,可他总觉着脖子凉飕飕的,像被人用视线射了两个冰窟窿。
于是没再说话,也识趣的没再问,安静如鸡跟在身后走了。
盛夏,陶与舒正式进组。
《雪地里》的主要拍摄地点在海城,但也有一部分的戏需要取雪景。
于是初步计划是先在将大体的内容拍完,然后再启程去北方。
工作地点在海城给陶与舒省去了不少麻烦。
虽然基本也是吃在剧组、睡在酒店,但起码不用大包小包搬家似的运行李,也不用每天吃重油重盐的盒饭。生活上需要用到什么东西,一个电话黄哥或者小朱就送过来了,偶尔没他的戏份,他还能悠闲的回佳苑小筑住上一晚。
戏拍到一小半,却来了个意料之外的探班的人。
她在一个工作日的下午从凌志570上下来,蹬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依然步履如风,摘掉墨镜,就吩咐随行的人从车厢拿出从梅锦打包的精致甜点,打包了很多,连场务工作人员都有份。
陶与舒正在棚里面补妆做下一场的造型,听见外面突然就热闹起来了,还在想是出了什么事情,黄哥就匆匆忙忙的推门进来,说了句昕姐过来了。
陶与舒有些怔愣,但还没等他收拾好表情,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秦昕在小朱的带领下进来,没花几秒钟的工夫就找到他。
陶与舒的头部被固定着在弄一个发髻,没办法回头,就只和秦昕在镜子里对视了一眼。
太久没见,这一眼可以说匆忙,两人都没来得及摆出什么表情。
头发弄好后,几个工作人员都从房间里退出去,偌大的休息室里就只剩两个人。
秦昕没来过陶与舒工作的地方,像对片场觉得好奇,转着头四处看了一会儿,又将视线落回到陶与舒身上,却没说话,只微微笑着看他。
陶与舒对秦昕的到来称不上惊喜,但他更不喜欢这种仿佛在对峙一般的沉默,于是率先开口,您怎么过来了?
你不接电话,又不肯告诉我你现在住哪,秦昕摘了墨镜,拂了拂一头柔顺的长发,仿若闲聊一般说话,嗓音淡而婉转,我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秦昕的确是好看,不只是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皮肤状态,更多的是气质上的骄矜带来的精致感。
她喜爱各式各样繁复的装饰物,层层叠叠的金饰套在腕和颈上,但因为皮肤润白,竟然也不显得分毫俗气。
方才休息室的门被一开一合间,陶与舒听到有工作人员的交谈飘进来,疑心她是哪个明星,有人说是陶与舒的妈妈,又纷纷发出恍然的惊叹。
陶与舒问:有什么事吗?
总归不会是真的闲来无事想探班。
秦昕仿佛心情颇佳,没因他这冷淡的语气生气,听了他这话,反而笑起来,眉眼上挑,是天生的粲然多情,我要结婚了。陶与舒怔住了,有种意料之中的意外,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多余问一句和谁,思考几秒,沉默下来。
秦昕一半的人生都用来追逐一个有可能永远没办法属于她一个人的男人,陶与舒觉得不可能,可又觉得没有别的可能。
时间就在这个月月底,秦昕没没在意陶与舒微妙的沉默,拿食指卷了卷发梢,自顾自道,我问要不要先订婚,他说不用。
月底距今天没剩下一周。
她就像个第一次要结婚的小女孩,神情里带了一点儿羞涩的欣喜,不管旁人想不想听,自顾自分享着一些小事。
说礼服出自新西兰有几百年历史的手工设计工作室,工期一个多月,上周刚飞去试过,又说戒指尺寸大小,她最近在减重,所以可能还要改。
陶与舒静静听了半晌,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蹙着的眉慢慢的舒展开来,恭喜。
秦昕的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好像刚才那些就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她凝神看了陶与舒几秒钟,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是很正式的婚礼。会有董事会见证,集团新闻发布,自媒体也会有推文。
哦。陶与舒点点头:那很好啊。
两人就没再说话。
相对无言半晌,秦昕从包里拿出请柬,葱段似的手指头捏着递过来,看着他,你要记得来。
没再停留,她起身就出去了。
出去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引起一阵喧嚣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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