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东西不多,大都是一些创口贴、酒精、医用棉以及跌打损伤的药。
医药箱里常见的感冒发烧药倒是一颗没有。
手伸过来吧。原野取出医用棉和碘伏。
宋京舟乖顺地伸出左手,右手食指和中指抵在纽扣下方,拇指按住纽扣往下压,轻松地单手解开了袖扣。
原野内心啧了一声,暗骂自己老色.批,这种时候还能觉得宋京舟灵活且修长的手指解扣时非常色气,甚至还幻想了一把那只手解上衣扣子时的景象。
他不动声色地猛掐自己一把,不能再往下想了,要当着对方面硬了他就真直接社死了。
当宋京舟挽起袖子露出青红紫一大片的伤痕时原野也瞬间醒了,啥欲望都没了,就火大,十分火大。
从看到伤口到宿舍他好几次差点没憋住怒火,手心都要被指甲戳破。
原野上药的动作很轻柔,像在嫩豆腐上绣花,谨慎心细。
宋京舟忽地开口问:你不问我是怎么弄的吗?
原野换了只棉签,说:你要是想说还至于把伤口遮起来吗?
宋京舟轻笑,似开玩笑般地问:我如果说是打架打的你会信吗?
原野抬眸看他一眼,环住他手腕,将棉签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拇指与其他四指捏住宋京舟衣角,将袖子撸到大臂中间,但伤痕依旧没有消失。
他瞳孔微缩震颤,故作轻松地说:你这长胳膊长腿的不顶用啊,给人揍成这样?下次再打架叫上我呗,我给你凑个数。
宋京舟看着原野指间的棉签,不答反问:你经常抽烟?
原野确实抽烟,从高中就开始了,不过瘾不大,一个月也就那么一包,学乖之后再也没抽过了。
你看我这么乖巧一学生,期末还从不挂科,能像是经常抽烟的坏学生吗?
宋京舟认真思考一番,末了笑着说:不像。
不像坏学生。
原野给宋京舟两只胳膊能上到药的地方都上好了,说:等碘伏干了再把袖子放下来,待会给你上面的伤痕涂药。
他说这话是都不敢怎么看宋京舟,一想到待会要扒不是,要脱宋京舟衣服就止不住兴奋。
落地窗外阳光很好,洒在原野头上与身上,整个人都毛茸茸的,看起来手感很好。
其实我背上也有伤。宋京舟说着就开始解衬衫扣子,打架嘛,背难免会受伤。
原野装作整理医药箱,声音中有细微的抖动,合着你还挺光荣?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原野的眼角瞄到一块白,是白衬衫的袖子,袖口还是沾到了一点碘伏,微微发黄。
从外投进来一束光,细小的灰尘在飞舞,空气中冷杉的味道跑得飞快,在原野鼻间疯狂跑圈。
麻烦学长了。宋京舟的声音很好听,如本人一般温煦。
但眼下这情景只让原野觉得烫得吓人。
一抬头最先看见的是凸起锁骨上的那粒痣,在白腻的皮肤中宛若夏日冰沙上的一粒红豆。
原野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躁动,强制双眼越过他胸前的景色,直接跃到左胳膊,拿处理好的棉签往上涂碘伏。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台蒸汽机,头顶上有个盖,那个盖被气顶得忽上忽下,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而机身早已烫得要爆炸。
学长,你冷吗?手一直在抖。
原野哈哈尬笑一声,不冷不冷,刚刚打球太用力了这会肌肉有些酸。
今晚记得洗个热水澡好好放松一下肌肉。
原野忙点头,顺着台阶就下。
不过说到肌肉,他这才发现宋京舟虽然看着挺瘦,但肌肉居然比他还结实,棉签覆上去能感到十足的韧劲。
你这肌肉在哪家健身房练的?明儿我也去办张卡。原野是为找话题也是真想知道。
也不知道是他体质问题还是什么原因,他肌肉总是练不满意,就那薄薄一层。
在家练的。
原野讶然,不敢相信,在家练得这么好?你买了哪个老师的课程吗?
没有,宋京舟敛眸,继续说,我爸教的。
你爸是健身教练吗?
不是。宋京舟的声音愈加低沉,语气也冷下许多。
宋京舟侧坐着,一半脸在橘黄色暖阳中,一半陷入阴影。像是一大片海洋,海底下神秘诡谲,海面上波光粼粼。
原野侧眸,原本就窄的眉眼距离又近了一分,他扔掉碘伏已经涂尽的棉签。
你转过去,我给你涂背。
宋京舟起身,背对着原野跨坐在椅子上,将整个脊背露出,他手撑在椅背上,脊背微微拱起,极具冲击力。
要换平时,原野现在保准鸡儿梆硬,但现在的他除了心疼与生气不知还该有什么情绪。
背上的伤比手臂上重得多,一大片一大片得蔓延整个背,都要看不出原本肌肤的颜色。紫色盖住深红,深红底下还有青色,跟颜料盘被打翻了似的。
但下手那人又很懂,所有的伤痕都避开了脊椎骨,冷白色的一条从脖颈往下延长至尾椎骨,倒显得那些伤口更加可怖。
原野下意识地伸手去碰,在空气中暴露这么久,皮肤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比他指腹要凉一些,但他却能感受到这些伤痕刚布上去时火辣辣的触感。
都这样了你还上体育课,你铁做的么?原野越想越气,抬头没好气地说。
被人揍成这样哪有脸请假?宋京舟却是玩笑般地回他。
原野气地对他呲牙,当然宋京舟看不见。
原野伸手又拿了一袋新的医用棉,把碘伏握在左手里,边涂边问:上周还没有的,周末弄到的?怎么不去医院?
去医院太麻烦了。
平常咋没见你这么懒。原野又狠狠瞪他一眼后脑勺,收回视线时余光忽地瞄到他耳骨上有好几个小小的凸起。
那是耳洞愈合之后会留下的痕迹,左边耳骨上也有好几个,打的不规律,全挑在骨头上打。
哇,你是真不怕疼啊,耳骨上打那么多洞。
之前乐在立说有耳洞威风霸气,原野就尝试过在耳骨上打两个,结果刚打一个就疼得不行,第二个说什么都不肯打了。
之后他疼地嚎了三个晚上,然后任其愈合,对耳洞再也没想法了。
宋京舟这左三个右四个,原野光想想都觉得疼得窒息。
宋京舟伸手摸了摸耳朵,还好,扎的时候不怎么疼。
牛!原野由衷地佩服他,不过看你这愈合的痕迹,打了得有好几年了吧?
嗯,高一的时候打的。
原野笑,没想到你也有叛逆期啊。
兀地,传来一阵开门声,伴随着乐在立那不着调的歌声。
卧槽!对不起!打扰了!
嗙乐在立又把门关上了。
第8章狗屁不是
乐在立吓地煎饼果子都掉了,馃箅儿撒了一地,他惊慌失措地蹲下胡乱将其抓起又塞回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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