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连忙跟他介绍:这是陆放之。擎封,那日在景和园见过的,他们是家里特地派来保护我的。
明珩身份不一般,既然是皇宫派的人贺晗欢也就没有多问,跟两位打了个招呼便跟明珩说回了话:明公子可用膳了?不嫌弃的话就和晗欢一桌吧,我也刚开始吃。
不嫌弃不嫌弃,明珩也不假客气,一撩衣袍就在贺晗欢左手边坐了下来,又招呼陆放之和擎封也落座,随后叫来小二将他们一早点好的菜都端到了这一桌。
贺晗欢本身也点了不少的菜,再加上明珩他们三人份的,摆了满满当当一整桌。
贺晗欢给明珩倒了杯酒:明公子怎么来锦县了?
明珩正沉浸在遇见熟人的喜悦中,也没有注意,端起酒杯与贺晗欢轻轻一碰就仰头喝下了,随口解释道:过来处理点私事,晗欢你呢?
我也来处理点私事。贺晗欢的回答也模棱两可。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愉悦,而擎封和陆放之也很识趣地一个劲低头吃饭,就装作没听到。
聊了一会儿后明珩随口又问: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顺手又给自己和晗欢添了次酒。
一旁充当空气人,心无旁骛干饭的擎封见他一杯接一杯喝得停不下来终于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脚。
你踢我干嘛?明珩还完全在状况外,毫无自觉。
擎封心下犹豫,又不好说得太直白让自家主子丢了面,于是隐晦得瞄了眼酒杯,低声提醒道,公子,咱们还得赶路。
这时贺晗欢也适时道:既然要赶路,那这酒还是少喝点吧。说完把酒壶拿到了右手边明珩够不到的位置。
然而一切晚矣,众人眼睁睁看着明珩先是呆呆看着众人,也不说话,然后两眼一翻就趴在了桌上。
其余三人:
他这是喝醉了?贺晗欢不确定出声。这倒下的速度不像是喝酒反倒更像是被人下药了。
在场三人中擎封是跟明珩关系最亲近的,不禁替自家主子觉得丢人,扶额叹息,仗着明珩现在什么都不听到小声吐槽了一句:还当酒量长进了
贺晗欢也哭笑不得:你家公子如今这样,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赶不了路了。
西北酒烈,明珩本来酒量就不好,这一醉不睡上个一天一夜估计是醒不过来的,众人无法只得在锦县又留了一日。
因为明珩喝醉,擎封和陆放之也没有接着吃,和贺晗欢赔了个罪就带明珩回屋了。
贺晗欢没有一并离开,兀自坐着继续慢悠悠喝酒。波斯老板娘送上来一壶烫酒,边倒酒边笑着问:公子,我们西北的刀马酒可还合你口味?
贺晗欢仰头一饮而尽,点点头淡笑道:甚好。
波斯老板娘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又热情地倒上第二杯,贺晗欢也喝了。波斯老板娘索性坐下来为他倒酒,边与他搭话:公子不是中原人吧?
贺晗欢看了她一眼,淡声问:为何这么问?难道我这张脸长得不像中原人?
像却也不像,老板娘双手往桌上一搭,身子微微前路露出胸口一片白花花,她发出一声娇笑,直勾勾望着他的一双眼睛,道,光看公子的脸确实是中原人,不过这一双眼睛却不是中原人的。
哦?贺晗欢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看得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行人,从来没有看走眼过。老板娘自夸完便娓娓道来,中原人的眼睛温和似水,毕竟和气生财嘛,那么一双眼睛很容易就能拉近与陌生人的距离。但公子的眼睛,生得极漂亮,比我们波斯女子的还要漂亮,不过漂亮却也危险,不敢让人多看,就好像多看上一眼下一瞬就会被挖掉眼珠子似的。公子的眼睛总会让我想到一种动物。
老板娘这番评价并不算特别友善,一般人听了或许早已掀桌了,但贺晗欢只是轻促一笑,心情极好地问:什么动物?
狼啊。老板娘道,我这人看人可准了,第一眼看到公子就觉得您就像是草原上的一匹狼,危险、野性、难驯,如今的这副模样不过是伪装罢了。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贺晗欢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喝下杯里的余酒,扔下一锭银子就上楼了。
老板娘抓起银子放进怀里,朗声问:公子,您不是要赶路嘛?不走了?
再住一晚。贺晗欢踏上木楼梯,头也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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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时分,明珩迷迷糊糊醒来,屋子里没有掌灯,光线有些昏暗。
擎封。明珩喉咙干得厉害,声音都沙哑了,声音有些轻。
屋子里安静无声,无人回应他。明珩强撑着坐起来,然而酒意未散,身体都是软的,双手撑不起力,刚坐起一点就又倒了回去。
砰地一声,重新摔在了有些硬的床板上。
明珩仰躺在床上发出一声细小的闷哼,脑袋又涨又痛,醉酒的感觉很不好。
床边突然坐下来一人,看不清脸,但感觉很熟悉。
谁?明珩睁开眼,重新尝试坐起来。
那人伸手将他扶起,边轻声问:好些了吗?轻轻润润的声音轻易地就抚平了明珩昏昏涨涨的脑袋。
明珩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模糊人影:泽玺?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做梦吗?
不是梦是什么?贺泽玺的声音夹带着浅浅的笑意。
明珩失落道:原来只是梦啊,我就说嘛,泽玺怎么会来锦县。
六殿下不辞而别,我只好来梦里找你了。贺泽玺声音泛着委屈。
明珩一下子就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般,忙不迭赔罪:是我不对,实在是情况太紧急,一时忘了跟你说一声。
你来锦县做什么?
明珩一下子就犹豫了,出发前乾元帝耳提面命暗访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可泽玺与这起案子分明毫无关系,而且泽玺如此正直,告诉也应该不打紧吧。明珩在犹豫要不要说。
结果不等他做出决定贺泽玺已经体谅道:算了,你不说便不说了,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我也不问了。
明珩面色一松,暗想他家泽玺就是体贴,又一想这是在自己的梦中,泽玺是何种模样还不是由自己幻想的,更甚着还能对泽玺为所欲为于是借着夜色的掩饰,他壮了壮胆子,悄悄摸摸得握住了贺泽玺的手。等待了片刻,发觉贺泽玺没有挣脱又得寸进尺地把人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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