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泓蛰伏了十年才亲自手刃了叔父拓跋戎成,但拓跋戎成临死前也将拓跋泓打成了重伤。穆萨就趁着拓跋泓养伤之际带着人马连夜逃走。穆萨一路逃一路吞并沿路的大小部落,最终在掖揉的最东边甸谷,在一处地势险峻的山谷里带着自己的部族建立了自己的政权,扯起旗帜,自立为王。
穆萨当时是掖揉的大将军,手握军权,掖揉的将士几乎都听他的号令。因此穆萨逃走之时带走了大部分的部下,兵力强盛。当时的拓跋泓带着拓跋戎煜留下来的旧部,兵力最多与之抗衡。加之穆萨抢夺了地形优势,易守难攻,双方争执数月也未能分出胜负。偏偏那时的草原百废待兴,实在是耗不起,拓跋泓挣扎数日,最终只能暂时撤兵,回去整治草原。
从此以后,穆萨就将掖揉最东边的甸谷草原划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正式与掖揉决裂。
拓跋泓对穆萨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将他挫骨扬灰以告慰父亲们的在天之灵,然而穆萨颇有手段,这些年来他数次起兵讨伐,却都没讨到好处,次次以两败俱伤收尾。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继续忍,继续强壮兵马。
经过几年的蛰伏,拓跋泓对自己如今的兵马很有信心,即便穆萨不行动他也是要行动的,因此对于穆萨反攻一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淡然地微微一笑,拓跋泓自信道: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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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泓和莫珈议事一直议论到了夜幕低垂。王廷四处亮起了灯火,草原渐渐安静了下来。
如今虽已五月,但草原上昼夜温差大,夜晚还有些冷,明珩坐在桌边边读书边等拓跋泓回来,然而从傍晚等到深夜也不见拓跋泓的身影。帐里的温度越来越冷。自从幼年掉入莲花池后明珩就极端怕冷,坐在凳子上吹了一晚上冷风,吹得身子都冻僵了,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便钻进了被窝里。
拓跋泓回来时,明珩已经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毛毛虫,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微微笑了笑,他挥退想要跟进来伺候的仆从,边往里走边问:怎么还没睡?
明珩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准备下地: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拓跋泓制止了他的动作,又把他摁回了床上,道:只不过是脱衣服,我自己可以。
明珩还有些犹豫,不过在他犹豫的时候,拓跋泓已经利落地脱下了大氅,之后又用一旁火炉上烧着的热水洗漱了一番,坐到了床边。
明珩连忙扯开被子,把只穿着薄薄单衣的人抱进了被子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拓跋泓从善如流地抱住他的腰,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明珩的身上。
拓跋泓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面对面的姿势会压到孩子,于是明珩这些日子都采取后背抱的姿势。这种姿势反倒让他们贴合地愈发紧密,严丝合缝。
明珩从后面搂着拓跋泓,右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明珩虽夜夜抱着拓跋泓睡,但很少摸拓跋泓的肚子,一来是担心自己没轻没重伤了孩子,二来他有些害怕。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拓跋泓也知道他的心思,体贴得给了他时间来接受,甚至都不怎么说起孩子的事情。今日明珩竟然主动摸他的肚子,还是让他挺意外的。他也不想打扰父子俩难得的互动,半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明珩怀里,没有出声。
明珩的手掌贴在拓跋泓隆起的肚子上,放轻了力道学着拓跋泓往日的动作轻柔小心的打着圈抚摸着,边摸边紧张地问:疼吗?
拓跋泓失笑,问:你是问我还是问孩子?
呃明珩干巴巴解释,我这不是怕弄疼你吗。
拓跋泓无奈不已,很想说就你这力度还没蚊子咬一口来得有感觉,还能把我弄疼了,但他又说不出来。因为,明珩虽然没把他弄疼,但是这轻轻柔柔,隔靴搔痒似的抚摸反倒他把沉寂已久的某种念想给勾了起来。
拓跋泓怀孕之后身子本就比较敏感,加上积欲久矣,使得明珩本只是一本正经地和宝宝联络感情,他却愣是从中感受到了其他的意思,身子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明珩感觉到拓跋泓的身子有一瞬紧绷,但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摁重了,于是又放轻了些力度,顺便跟他聊起了正事。
你们聊什么聊了什么久?
在聊穆萨。拓跋泓面上依然淡定,莫珈告诉我,穆萨这些天频繁与外族人士来往,估计是在拉拢盟友。
关于掖揉的内斗,明珩还是有所耳闻的,知道穆萨曾是拓跋戎成的得力大将,得知穆萨贼心不死不禁意外:他想做什么?再次起兵造反吗?\
大概吧,穆萨虽然已经自立为王,但对掖揉依然虎视眈眈。拓跋泓语气很是轻松,胸有成竹道,不过,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有朝一日我定会收回甸谷,然后用他的血祭奠我父母!
明珩听着怀里人逐渐激动的语气,沉默地搂紧了一些,在他耳边笃定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拓跋泓微微一笑,将他的手又放回了自己的肚皮上,示意他继续揉。明珩只得继续揉了起来。
穆萨的话题有些沉重,明珩不想刺激拓跋泓的情绪,于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那个莫珈
莫珈怎么了?拓跋泓问。
明珩语塞,本想问除了公事莫珈还跟你说过什么话,但又觉得这话太像怨妇了,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弯。照你说的莫珈喜欢的人是泽玺,但这些年他一直跟你在一块儿,那他喜欢的到底是泽玺还是你?
最开始让他心动的人是泽玺不错,但后面朝夕相处的可是拓跋泓,一见钟情也难抵日久生情啊。
明珩觉得自己的担忧不无道理。
谁知拓跋泓十分笃定地说:他喜欢的是泽玺。
明珩意外问:为何你这么笃定?难不成他知道你和泽玺是两个人了?也不对啊,那他为何还对我这么敌视?
明珩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纳闷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拓跋泓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淡定,解释道:我和泽玺的关系他倒是不知道,但一直对我有所怀疑。
明珩愈发好奇:怀疑你什么?
拓跋泓大抵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低头轻笑了一声才道:怀疑我是不是被掉了包,或者是不是有离魂症。
离魂症?明珩疑惑,你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怀疑?
拓跋泓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才让他怀疑。你也知道,我跟我哥的性子南辕北辙,我哥性子比较冷漠,而我又比较的
随便。明珩替他回答,你比较奔放洒脱。
拓跋泓失笑,虽说这些此听着都有些怪,但又都很正确,因此也没计较,点点头认同道:嗯,反正我们性子相差的很大。我们兄弟俩自小一起长大,对于对方的举止习惯一清二楚,甚至能模仿对方的声音,因此如果要假扮彼此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你装得再像,性子是无法改变的。要我学我哥冷冰冰的性子倒不是难事,但让我哥跟我似的,唔就像你说的奔放随便,着实是难为他那老实正经的性子。所以,那次的假扮他还是保留一些自己的影子,比起真正的我要冷淡许多。
说到这里,拓跋泓顿了顿,抱着肚子笨拙地转回身面向明珩,对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才继续道:莫珈这人比我想象的要细心,他和你不一样,他很聪明,在我跟泽玺刚把身份调回来不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后又旁敲侧击各种试探我。但是他再聪明也没用,互换身份这一招,我们兄弟俩从小玩到大,除了父母很少有人能发觉,所以他试探了小半年也没试出什么来,却又无法接受我突然转变了性子这个事实,便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患有离魂症。
明珩听完唏嘘不已,突然间觉得莫珈这个痴情种也挺可怜的,但他没有唏嘘太久,因为拓跋泓那句他和你不一样,他很聪明让他十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