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此次进京并未带家眷,因此肃王府有些冷清。
肃王带着明珩边往前厅走边与他聊天,又关心了一下他的近况。
我挺好的,明珩跟着肃王身边,步履都变轻快了,不过在皇宫养成的习惯让他不自觉的环顾四周。
肃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道:放心,今日只是寻常家宴,府里都是自己人。
明珩这才放心了下来,但很快又吃惊地看了一眼皇叔。皇叔是随口一说还是知道了什么?
肃王感受到明珩的视线也扭头看了他一眼,笑容依然风轻云淡,从容优雅。他背着手慢悠悠步上台阶,突然又道:哦,对了,没提前跟你们说一声,这顿接风宴,除了你们几个我还请了一个人。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说完不待他们说话就自己回答:你们一定不会介意的。
明珩瞧见了皇叔嘴角那个别有深意的微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心情陡然变得激动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前厅。
前厅里,一个人正背身站着,身形高挑修长,身姿飘逸,唯有腰身略显粗壮。那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宽松长衫,腰带松松垮垮系在腰间,将掉不掉的样子。
明珩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激动不已,甚至忘了此时所处的环境,脱口就叫道:拓跋泓!
那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俊美精致的脸,嘴角微弯,挂着个浅浅的笑,那笑容温柔却又略显无奈。
都睡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叫我。
明珩脚步一乱,差点摔倒。而身后也传来两道咳嗽声。
明珩都不敢转身去看皇叔和贺泽玺的表情,忍着心中的尴尬,红着耳朵怨念地瞪了眼某个口无遮拦的草原猛士。
拓跋泓倒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坦然一笑,掐了掐明珩的脸颊笑着说:以后叫我晗欢。
明珩此刻与拓跋泓重逢的激动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只剩下满腔的尴尬和一丝羞恼。但拓跋泓坚持要他现在就叫他一声晗欢,他向来拿他没办法,只好小声地叫了一声。
明珩这才满意地松开他手,又叫了贺泽玺一声哥。
贺泽玺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待屋里的下人带上门出去后伸手摘下了鎏金面具。
肃王坐在主位上,明珩带着拓跋泓坐在他的左手边,贺泽玺和莫珈则是坐在他的右手边。五个人坐了下来边吃边聊。
明珩没急着动筷,先将许久不见的拓跋泓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瞧了一遍,确认他相安无事才彻底放下心来。他边给拓跋泓夹菜,边低头瞄了一眼愈发大的肚子,担心地眉头都皱了起来。
拓跋泓凑到他的耳边耳语道:孩子们很乖,长得也健康,活蹦乱跳的。
明珩点点头,也小声问:这些日子有没有抽筋?肚子难不难受?
拓跋泓摇头,笑着说:大概是知道父亲不在家,所以没舍得折腾我,这段日子可乖了,一次都没让我受罪。
那就好。明珩伸手轻轻摸了摸,喃喃道,算起来也快八个月了吧,是不是快要生了?
应该吧。拓跋泓似乎也不太确定,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肚子。
这时,一直在旁边不动声色偷听小两口说悄悄话的肃王忍不住插嘴:瑾年是还不到八个月就生下了你们兄弟俩。
此话一出,拓跋泓和贺泽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他。
肃王也看着兄弟俩,目光怜惜:瑾年当初是属于意外早产。当时拓跋戎煜被兄弟暗杀,虽然没有得手,却连累了你们的爹爹,害得他提前生下了你们。不过因为日子不足,你们生下来时十分虚弱,特别是泽玺,差点就夭折了,幸亏有神医在,总算将你救了回来,不过还是落下了病根,身子比起弟弟一直要虚弱许多。而瑾年也因此元气大伤,养了大半年才养会从前的七八成。这件事一直是拓跋戎煜无法提及的伤痛,也一直对你们父子三人心怀愧疚,所以才愈发溺爱。
兄弟俩沉默地听着,神情一时都有些黯淡。
明珩握着拓跋泓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在拓跋泓的身上,他一定会保护好拓跋泓!
肃王意识到自己好像把气氛弄沉重了,调整了一下心情,微笑着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对了,昨日皇兄召我进宫商量立皇太孙的事了。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明珩惊讶:立皇太孙?不是立新太子吗?
肃王摇摇头,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我那皇兄那心真是偏到没边了,同是儿子死了,一个是违背祖制执意要立其年幼的遗孤为皇太孙,一个却是妻儿被远迁塞外。诸位官员也都觉得有失偏颇,不过皇兄这次十分执着。
明珩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会越过太子直接立皇太孙,这也就意味着其余几位皇子皇位是彻底无缘了。他突然有些好奇四皇子知道这事会是什么反应。他为了夺得太子之位不惜跟穆萨勾结,眼看着成功在即,陛下却改立皇太孙了!他不得气死?
他正想着,身旁突兀响起一道微凉的嘲笑,紧接着是拓跋泓懒洋洋的说话声:合着明哲计划了这么久什么好事都没捞着,净给他人做嫁衣了。换做是我还不得气死?
明珩哭笑不得,该说不说,他俩还挺默契的啊。
对了,肃王道,你们不是说阿哲暗中和穆萨勾结吗?不过我发现他这些日子都很低调,甚至很少出宫。他们究竟是什么计划?不过,不管他们是何计划,立皇太孙的事情一出,他们的计划也都只能作废了吧。他应该会罢手了吧这孩子看着也不像是会弑父夺位的白眼狼啊。
在场众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些日子众人忙着调查太子和二皇子的死因,对于四皇子反倒没那么关注了。
穆萨就在众人沉默只是,贺泽玺突然缓缓开口,我刚刚好像看到穆萨了。
什么?拓跋泓最先反应过来,激动问,你在那里看到的?
在宫门口,我们出宫,他坐在马车里进宫,两辆车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瞥见一眼,贺泽玺拧着眉头不确定道,不过我不能肯定,那人穿着黑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我没看见脸,就看见一绺红色的头发。
拓跋泓突然站了起来,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他!这世上还有谁的头发是红色的!
明珩已经彻底懵了。
穆萨?在皇宫?!
红色难不成你们说的穆萨这时,肃王又出声问,是不是红色头发,头发还弯曲着,眼角有一道刀疤?
就是他!兄弟俩异口同声。
明珩吃惊问:皇叔,你认识穆萨?
肃王摇了摇头,表情凝重:我不认识穆萨,但我认识这个人?\
明珩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幸好肃王很快就解释道:我见过那个人,但不知道他就是穆萨。事实上说到这里,肃王停顿了片刻,抬头看了眼兄弟俩,表情严肃又凝重,我不止一次见过他。就在京都,确切的说是在皇宫。我曾撞见过他和皇兄在御书房谈话。我问过皇兄那人是谁,皇兄却说是掖揉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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