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好,这两个人都商量好了,感情自己真就成了个送信的。
丁雯接过纸之后,吴桥一就开始观察她的表情她一行行读着,眼睛慢慢睁大,吴桥一知道,这样的表情意味着她很开心。
我的天。丁雯合上纸,惊呼道,我太喜欢了!
喜欢什么?喜欢佟语声?吴桥一愤愤地想着,能有自己喜欢吗?
中午,下午,一直就这么闷闷不乐地过去了。
一直到最后一他给自由活动课下课,一直没见人影儿的丁雯突然一脸欣喜地跑回班,对吴桥一说:
我选上了!麻烦你回去的时候跟他说一下,说我特别感谢他!
真就是变成带话的了,吴桥一没吱声,爬到桌子上拿起笔戳桌子。
他快要气死了。
气归气,答应的事情还是要做到。
放学,吴桥一闷闷不乐地回到病房,想要把话带过去,却发现程诺比自己先一步到了病房,
吴桥一一阵烦躁都怪自己看地图耽误了时间,不然也不至于被程诺抢先一步。
佟语声半靠在床上,弯着眼给他打了声招呼。
这人脸红扑扑的,应当又是发烧了,吴桥一看他这副样子,也舍不得跟他生气,就拿起小板凳,坐到他身边。
程诺正跟佟语声说着话:丁雯被选上了,想让你来看她的表演,你能不能回得来啊?
吴桥一听到丁雯的名字,立刻垮下脸去。
这个周五就要校庆了,为了让同学们安心过好校庆日,学校特意把联考的成绩压到下周才发。
晚会的节目单其实早早就安排好了,舞蹈小品之类的大节目,基本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唯独唱歌类节目,一直到今天才郑重地敲定了丁雯。
佟语声躺在床上,艰难地吸了口气,然后轻轻说:我不知道,最近我总是发烧,走路也不太能走得动。
程诺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加油呀!
因为发烧,佟语声的双眼里都盖了一层水汽,他又喘了三声,才艰难地笑起来,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程诺走了之后,佟语声才慢慢蹭到吴桥一身边,轻轻搂过他的手臂枕在脑袋边以前是用来取暖,现在他天天烧得像个火炉,就拿吴桥一用来降温。
吴桥一看着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样子,突然心里那些责怪和别扭都不见了。
他就这样直直坐着,看佟语声逐渐意识模糊。
正当他开始发呆的时候,佟语声忽然模糊地嗫嚅了一声:Joey
吴桥一陡然清醒,应道:嗯?
我好想去看校庆晚会。佟语声闷在他的手臂上,但是我现在好像出不了门了。
吴桥一感觉到手臂一阵潮湿,便知道他又忍不住流了两滴眼泪了。
他至今仍然不太会安慰人,只能模仿着动物世界里母猩猩安抚小猩猩的动作,一遍遍摩挲着他的头发。
我现在连走到走廊那头都做不到。佟语声攒紧了吴桥一的衣角,我根本去不了学校。
吴桥一怕他哭,伸手给他擦起眼泪,又拍拍他的背把他搂进怀里,让他的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半晌,佟语声慢慢把手垂下来,对他说:你答应我,周五要替我好好看晚会,好吗?
吴桥一愣了愣:可我想陪着你。
佟语声不在的话,看晚会有什么意思?一群人唱唱跳跳,还不如自己读《边城》给他听有意思。
但佟语声只是摇摇头,小声说:你得去,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要认认真真看完全场,回来我要听你的观后感。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吴桥一便不再好推脱,只是又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示安慰。
这一周过得很快,从周一到周五,佟语声又发了几次烧,咯了几次血,吴桥一也就照常学校、家、医院,三点一线。
他们也再没提过晚会的事情,心照不宣地期待又回避着。
周五上午,学校操场郑重就搭起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下午最后一堂课,老师带着同学们把自己的座椅带到操场,紧张有序地准备迎接晚会的到来。
吴桥一也懵懵懂懂地跟在队伍后面摆着椅子,人头攒动的时间里,他永远体会不到一丝愉悦。
或者说,佟语声不在的时候,他基本上不太可能开心得起来。
丁雯早在下午就被拉去带妆彩排了,吴桥一偷偷瞥到她穿着碎花连衣裙,心想,如果佟语声在,他一定会很喜欢吧。
大家排队去食堂吃完晚饭,又陆陆续续入了坐,演出终于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吴桥一被安排坐在了靠近舞台的大喇叭边,开场音乐响起的时候,差点直接把他送走。
他看了看身边自己执意给佟语声空出来的位置,心里有些慌张起来。
吴桥一又低头看了眼节目单,里面认识的人名只有丁雯排在靠近压轴的位置,还有好久才到。
他准备去操场上转转,偷偷摸回去的时候,他正好碰见了丁雯。
她正穿着漂亮的裙子,和一边同班的女生说:佟语声不能来真的好可惜,今天的演出,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佟语声听见远处响起闷闷的声音时,忍不住探头看过去。
学校好像还特意租了花里胡哨的镭射灯,在渝市的夜空刻出一片精彩纷呈。
难得他精神状态不错,烧也退了,呼吸也勉强顺畅起来。
他趴在窗户上,遥遥看着那片灯火。
吴桥一现在应该在看吧?他能领会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吗?
他听到了闷闷的开场乐,听见主持人模模糊糊的念白,听到糊成一团的舞曲。
羡慕,他撑起身子探过去,真的好想去看。
他抬头看了看钟,还有估计两个节目就要到丁雯的了,佟语声笑起来,猜测着吴桥一听到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似乎是思念心切,他甚至感觉朦朦胧胧听到吴桥一的奔跑声,刚想笑自己痴情,门就被砰地推开了。
吴桥一站在门口扶着膝盖喘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佟语声看到他,第一反应却只是非常生气
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来了?不是说好要好好看晚会?那自己准备的惊喜又要给谁看呢?
他一想到这些,几乎都要气哭了,看着吴桥一只喘气,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但那人似乎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只从一边的衣架上拿来外套帮他披好,接着,夏梦就骨碌碌推来一台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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