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中的小玫瑰美得雌雄莫辨,性格却是与外表相反的坚韧凌厉,光是前者,程诺就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达到这样的颜值高度,就算找到了,他也不相信那些个花瓶演员可以将那内心的信念感诠释出彩。
一想到当前娱乐圈那一群空有皮囊演技极差的演员们,程诺整个人恨不得带着佟语声的原稿跳进火堆中同归于尽。
但看着佟语声那一脸期待,他还是真诚地说:佟佟,出于私心,我希望诠释小玫瑰的演员宁缺毋滥,但我更希望你的作品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它值得让更多的人看到。
末了,他佯装遗憾地叹了口气:大不了出了电影我就不看,这样我老婆永远都是最美丽的纸片人。
佟语声笑笑,兴奋到不能自已。
程诺刚走,佟语声就迫不及待要去给爸妈打电话四万块,还有基本已经稳定有着落的版权,这样的双重喜悦足够他忘记长期等待的苦痛。
他有些相信幸运可以轮到自己了。
指尖触碰到电话的前一秒,铃声自己响了,他压着紧张拿起听筒,对面传来的却是佟建松更加兴奋的声音:语声,快准备准备去北京!
佟语声从没见过佟建松这么欣喜若狂的模样,一时间也懵了。
肺源等到了,马上就可以手术了!佟建松说。
作者有话说:
程诺,又觉得小玫瑰是你老♂婆了?
第83章窒息
好梦成空,眼泪迷蒙,遥看春花塑雪中。
姜红冲回家的时候,佟语声的脑子还是一阵一阵的发懵。
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不敢反复确认了几遍自己不在做梦,才睁大眼睛收拾起来行李。
对方已经不行了,随时准备拔管儿。姜红用急促的语速道,我们也得快点,坐飞机去,不能耽误。
佟语声一听,有些慌了:飞机?我能坐吗?
我们会和机场和医院那边对接好,飞机很快的。姜红说着话,眼眶都已经开始泛红,晚上医生还要找我跟你爸开个会,等那边的肺来了,就可以动手术了。
佟语声攥着她的手,激动又紧张。
现在是旅游淡季,当天的机票也并不难买,佟语声一路上都有些魂颠梦倒,轻飘飘地踏在地上没有实感。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偌大的江北机场,偌大的候机厅将他的整个世界扩大了无数倍。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来不及兴奋,来不及开心,整个人的四肢就被拖着一步步往前,完全一副懵懂模样。
直到他大脑一片空白地坐到座位上,他才难以置信地感慨道这真的是他这个倒霉蛋能有的好运气吗?
他看向吴桥一,那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明朗笑意:恭喜你!
佟语声感觉大脑嗡嗡地响,情不自禁伸手摸向自己的肋骨:我是要好了吗?
长期的倒霉体质已经让他彻底没了自信,甚至好消息砸到眼前,他依旧会惴惴不安,杞人忧天地考虑着一切小概率的坏的可能。
吴桥一开心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说:当然!你真幸运!
吴桥一的轻轻砸在佟语声的心尖儿上,直到他握到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的幸运隐蔽,那四个字才像涟漪一般晕开
你真幸运,佟语声,你真幸运。
坐上飞机,吴桥一特意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他,让他看看窗外的风景。
一家人的情绪都高涨得不得了,一边探讨着等佟语声康复了要去哪儿玩,一边盘算着当红的明星里,有谁能配得上演佟语声笔下的角色。
唯独佟语声话不多,不只是太过紧张,还是喜悦得无语伦次。
飞机轰然起飞,佟语声大脑一阵发紧,他握紧吴桥一的手,闭上眼,脚不着地的感觉让他恐惧。
吴桥一伸手把他紧绷的肩膀捋直,云淡风轻地给他讲故事,等上升的那一阵失重感消失以后,他跨过佟语声的位置帮他拉开了舷窗的遮光板。
一道亮光破窗而入,此时的他们已经平稳地行走在了云层之上。
天是无尽的蓝,云层宛如万亩的棉花田,柔软雪白,阳光从破了洞的云层中穿出,挂在机翼边,仿佛触手可见的光桥。
佟语声已经从晃荡的不安中缓过劲来,此时已经全身心被窗外的美景所吸引。
他趴在舷窗边,他的双眸中一碧万顷,光亮刺得他想要流泪。
你好厉害,你不怕高。吴桥一也凑过来看窗子,我第一次坐飞机都吓哭了。
佟语声一听,转头笑起来:那我比你厉害。
因为机场安检的问题,佟语声的呼吸机没有能跟着上飞机,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强烈的不安全感又一次爬上心头。
方才的起飞让他的心跳过速,耗氧量也随之增大。他逐渐感觉到视野模糊,看着时间,起飞不过二十分钟,两个小时落地的航程似乎比一个世纪还长。
佟语声瞄了一眼沉浸在喜悦中的家人,怕像上次在北京奥体公园一样再扫了大家的兴,一声不吭地坐回位置上,闭上眼攥着拳头闭目养神。
吴桥一发现了他的不对,扭头问他:你OK吗?
佟语声挤出一丝笑意,看向他,抬手比了个OK。
等到下了飞机就解放了,佟语声这样安慰着自己,等今晚过去,明天或者后天,他就可以带着崭新健康的肺去自由地呼吸。
这样的难受和缺氧,就将彻底从他的人生中消失。
他努力去想一些好的事情转移注意,但他的肺就像是一台极度精准的测氧仪,对氧气浓度的敏感精确得叫人恐惧。
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一阵心慌过后,他憋不住开始大口呼吸,但必然是无济于事,他骤地睁开眼,视野里时混乱纷繁的雪花点。
这应当是家常便饭了,但佟语声顺着本能往身边一摸,没有呼吸机。
几乎同一时刻,他的右眼皮开始疯狂地跳着,那一刻,他彻底恐慌起来。
爸妈!他慌张地喊起来,爸妈和吴桥一正在闭目养神,也一瞬间被他吓醒了。
看见他们醒来,佟语声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什么时候还有多久?
那声音就像是沉在水底的人,只有挣扎到水面的几秒中可以挤出声音,紧接着下一秒就如同呛水,满眼都是通红的血丝。
吴桥一快速握住他胡乱扑腾的手,问:怎么了?是不是难受?
佟语声死死咬住牙冠,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痛苦地挤出一句话: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