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傅煜这么抱过他。
是发情期要到了么,做梦还能梦到他
他在心里嘀咕,手已经自觉地勾住了对方的肩颈。
下一秒,原本放在他肋下的手却霎时收紧了几分,这种过于明晰的疼痛让阮亦舟的意识猛然从空中被拽回。
他睁开眼,看到了一双眸色深沉的眼睛。
好家伙。
原来不是做梦。
是真的。
傅总。他揉了揉眼睛,神色有些懵,您怎么来了。
不是还有两天么?
这句话被他硬生生吞咽了下去,因为他陡然发现,他跟傅煜之间还维持着亲密暧昧的拥抱姿势。
而对方听到了他的问题,也并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
看得他脊背发毛。
少顷,对方才把他放下来,他如释重负地跳到地上,还没等他继续开口,傅煜就打断了他:
去洗澡。
阮亦舟:
他神色茫然地啊?了一声,有些懵。
还是你打算直接睡?傅煜看着他,语声很淡。
就算阮亦舟再迟钝,也看出了对方现在心情不佳。他的大脑还处在刚苏醒的状态,心里还有些疑惑,手上已经乖巧地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等到他洗漱完重新推开门,对方走近他,顿了顿,眼底原先浓重的不悦终于散去了几分。
阮亦舟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下一秒,却被对方的动作打断了思绪。
傅总。他看着对方松开衬衫领口的修长手指,没忍住开了口,嗓音里有一丝意外,您今天要住这儿么?
傅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着他:有问题?
阮亦舟:
住着人家的,吃着人家的,信息素用的都是人家的。
他说有问题好像很有些狼心狗肺。
但是
我发情期其实是两天后。
他小声地提醒傅煜。
他知道傅煜是真的忙,能抽出三四天陪他已经算耽误了人家很长时间了,傅煜肯定是贵人多忘事,所以他应该有义务提醒对方,不要让对方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自认为想得很周全,只是话音刚落,对方就抬起眼,语声薄凉: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发情期的时候我们才能见面。
他顿了顿,看着阮亦舟,眸色深沉,我是你的工具人么?
阮亦舟:
他不是,他没有。
不是。
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嘛,发情期之外的日子见面干嘛,谈恋爱啊?
这句吐槽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傅煜现在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从窗户里丢出去,他生怕他再多说一句,对方就要让他滚自己住这儿,他只好当对方是心情不好,趁着对方洗澡的工夫,自顾自地上了床,认命地裹紧了被子。
*
不得不说,傅煜在其实是有好处的。
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即便只是淡淡地存在,都有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就在阮亦舟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浴室的水声停下,身后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红酒的味道带着潮湿的气息一同向他涌过来,他略微清醒了几分,习惯性独居的生活状态终于让他有了几分后知后觉的尴尬。
就在他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尴尬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人开了口:
明天中午,跟我一起去吃个饭。
阮亦舟怔了怔,回过头去看他,看到了男人的灯光下格外俊秀冷淡的眉眼。
他犹豫了一下:大概是什么性质的饭局?
他没有直接拒绝。
傅煜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意外,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一双猫似的眼睛,跟他解释:
虽然你没说,但是我一直想说来着要是你碰上什么催婚啊朋友聚会之类的场合,我可以帮忙凑合一下的,就是得根据场合提前做一下准备,总不能丢你的脸。
他说得理所当然,傅煜听得太阳穴青筋直跳,冷笑了一声:你是想以我伴侣的身份出席么?
阮亦舟:
也是。
他们这样的身份,估计圈子里玩得可开了,正经带个对象过去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他瘫了脸,挣扎了几秒:那什么也行,只要不是太过分
话音落下,他就被人捏住了下巴,被迫抬起了眼。
四目相对,他看到对方眼里一片酝酿的暗沉,少顷,对方轻笑了一声:
什么叫过分?
阮亦舟:
他小声道:我不卖身,要卖身你雇别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们反正我是义务帮忙,不能太过分。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要开口说这些,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只是傅煜听完了之后,脸色倒是比刚刚稍微好看了些。
也只是一些,很快,他就听到了对方淡淡的声音:
卖身倒是不至于。
阮亦舟松了口气,然后就被对方的下一句话惊得瞪圆了眼睛。
但是你不会有名字,不会有尊严,全程能呆的地方大概只有我怀里。
傅煜淡淡地开了口,捏着他的下巴沉思了几秒,像是在打量他的成色够不够格,然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漫不经心地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怀里,毕竟有的时候这群人喝多了,心里和手上都没个分寸。你放心,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碰倒是不会碰你,就是可能会占你点便宜,再听你叫两声,叫得好听了,说不定就放你走了。
阮亦舟:
傅煜看着他颤着的惊慌失措的眼睫,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这都受不了,就不要跑到我面前说要帮忙了,我也没有参加这种无聊聚会的爱好。他放开对方,站起身,平时怎么穿,明天就怎么穿,其他的不用管,有我在。
行了,睡你的觉。
*
阮亦舟一晚上没睡好。
他辗转反侧,怎么想都觉得这群人是变态,梦里也没睡安稳,直接梦到了第二天的饭局,有人拿了一杯红酒往他身上倒,傅煜就在不远处用他一双冷淡的眼睛看着,不阻止也不开口。
他一边骂王八蛋一边不住地往被子里缩,恍惚间鼻尖嗅到了一股信息素的味道,不轻不重的安抚让他平静了下来,面前的模糊不清的人也消失不见,他终于睡熟,醒过来的时候天蒙蒙亮,他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着一身西装眉眼冷淡的男人一边打着领带一边出来,全身上下都是禁欲的冷色。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