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睛弯了一弯,还是傅总您要为了您妹妹作弊,不许我追他?
如果我说是呢。
傅煜将手上的钢笔丢到了桌上,冷冷地道。
阮亦舟愣了一愣。
傅煜看着他有些茫然的脸,有一瞬间,几乎有要摁住对方漂亮的脖颈,把他掐死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开了口:
阮亦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不会喜欢你。他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道,我建议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哦。阮亦舟道,那我签字了。
什么?傅煜一愣。
您说的我知道了,天瑞哥跟星月姐情比金坚,我没机会。阮亦舟平静地道,这件事我会慢慢克服。克服归克服,解约归解约,现在关于解约的事情,我已经通知到您了,所以我签字了,您没问题吧?
傅煜盯着他看了三秒,被气笑了。
我有问题。他一字一句地道,你会不签么?
会参考一下您的意见。阮亦舟道,如果您能说服我的话。
如果是手术问题就不用了。他顿了顿,我没打算做手术,风险太高了。
他看着傅煜深沉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笑了笑:其实我有想过追不到怎么办,毕竟天瑞哥看上去真的很喜欢星月姐的样子。
追不到我也不勉强了。他顿了顿,反正还有自动匹配中心兜底。
话音落下,傅煜的脸色彻底变了。
自动匹配中心是什么,每一个分化了的AO都知道。这是为了特殊情况的AO准备的,一般情况下都是身患疾病必须要找人渡过发情期、又找不到固定伴侣的人。
这其中固然有比较优质的AO,但是大概率,匹配到的对象还是不那么理想的。毕竟AO本身各项体征都比较优越,一般不太可能找不到对象。
傅煜几乎能想象,当阮亦舟的数据被登记进去之后,他会被多少人盯上。
如果说先前他还只是暴躁的话,这一回,他是彻彻底底地陷入了怒火。
他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拽住了对方的手腕,把他拖进了一旁的隔间,然后按在了平时供休息的床上。
阮亦舟只是愣了一瞬,就开始剧烈地挣扎,傅煜抽了领带绑住他的手,不容置疑地推到了头顶。
这么想找人上你,我不行么?傅煜慢慢地道,你要是去了,会被人弄死在床上,你信不信?
法治社会。阮亦舟嘴角勉强勾了勾,傅总,您想多了。
或许吧,你可以之后自己去查一查有多少案例。傅煜笑了笑,然后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我不行么,要去找别人?
阮亦舟顿了顿。
空气中是纠缠的红酒和玫瑰的味道,浓郁得横冲直撞,强大的信息素攻势下,他整个人的大脑都已经开始空白,只是,在对方即将解开他的衬衫扣子的时候,他还是喘了一口气,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可以。他轻轻地道。
傅煜的手一顿,抬起眼来看他。
但是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么?阮亦舟笑了笑,他们不喜欢我,您也不喜欢我,都是跟不喜欢我的人在一起,傅总,您告诉我,有什么区别么?
放开我,傅煜。他轻轻地道,很疼。
傅煜手一顿,少顷,解开了他手上的领带。
阮亦舟吐出一口气,缓缓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着。
我三天后就进组了。他轻声道,傅总,我不想跟您闹僵,反正我发情期还有一段时间,字我先不签,您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们再坐下来聊聊。
就这样吧。
他站起身,顿了顿,天瑞哥那边,我会尊重他的意见,您放心,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说罢,他没再回头,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
走出办公室的那个刹那,阮亦舟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子抑制贴,拐进隔壁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素色抑制贴重新贴上脖颈的那个刹那,他吐出了一口气。
还好不在发情期。
他想。
要不然他估计就走不了了。
也还好。
办公室在顶层。
他看了看旁边空空如也的秘书办公室,沉默了一下,权当小姐姐是恰巧有事,转身按了电梯下行键,跟郁溯道了个别,转身出了门。
手腕上的痕迹这会儿已经不算太明显,傅煜说是要绑他,但其实也没用多大力气。
想到这,他嘴角勾了一勾,笑得有些无奈。
出了公司,他还是照旧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速食。
三天后进组,地点定在了离H市不算太远的C市,开车来回一趟大概三个小时。
阮亦舟不打算回家,一个半月的拍摄期就呆在剧组,好在剧组管饭管住,不需要他操心,只需要对付完这两天就行了。
另一边,傅煜平息完血液中躁动的信息素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狭小的房间里还残留着玫瑰清甜的香气,比它的主人缠人多了,他神色不明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然后慢慢地站起了身,走到了办公室内。
门外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和提醒。
傅总,开会了。
知道了。
他顿了顿,应了一声,目光在桌面上的协议上停顿了几秒。
少顷,他伸出手,将它放进了抽屉。
*
乐和的所有人很快发现,他们的老板这几天心情变差了。
这话听起来其实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傅煜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都是一个表情,偶尔表情的波动那都是在会议上,倒霉的不是他们这些小员工。
但是,这样的发现还是很快传遍了公司。
因为傅煜不高兴得实在太明显了。
脸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平常五个字一句话变成了三个字,秘书端咖啡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生怕对方一个抬眼,就把咖啡泼到她脸上
傅煜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是当华垣来串门的时候,乐和的所有人还是集体松了一口气。
华垣是来看热闹的。
他早就从小道消息听说了傅煜最近心情不好,别人不知道内情,他可清楚得很。
傅煜和阮亦舟当初是他看着搞到一起的,以他作为旁观者的目光,这两人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根本不意外。
只是得知是阮亦舟先提的分开的时候,他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瞬。
然后,他就回过了味儿。
时间太久,他都快忘了,他家小舟是黑粉说怼就怼、手术说做就做,人美路子野的狠人。相较于他这个在感情上格外迟钝还嘴硬傲娇的发小,人可是思路清晰得很。
这波,傅煜算是栽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