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清淡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阮亦舟的心脏差点停跳。
他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面前英俊到完美的脸庞,手指无意识地按住了身后的门板。
下巴被人捏着,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像是审视,像是打量。
阮亦舟快速地将今天的所作所为过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得罪了对方的地方。
身后是staff敲门的声音,十分钟快到了,对方正在催他下楼,阮亦舟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僵硬地看着面前的人,猜测着他的目的。
几个世纪过去,一张柔软的纸巾落在了他的眼角。
妆没卸干净。对方轻飘飘地道,别紧张,我不会吃人。
然后,他顿了顿,不过,我怎么感觉你不是特别抗拒我,是我的错觉么?
清淡的嗓音落下,阮亦舟僵在了原地。
少顷,他耳根通红。
*
这叫什么?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阮亦舟神情恍惚地走出门时,心里的唯一想法。
明明是两个人谈恋爱,被他硬生生扯了第三个人进来,就连接触都变得名不正言不顺。刚刚傅煜那句话出口,他在某个瞬间,内心几乎立刻就涌上了羞耻。
好像他真的是喜欢着别人,又在任由其他人为所欲为的,轻浮的omega。
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烧得厉害,完全忽视了这件事明明是傅煜挑的头,只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丢人到了家,心里也开始忐忑。
傅煜不会真的这么想他吧?
他不是
他不是那样的。
他的思绪混乱,整个人脸上都写着惊慌失措,差一点撞上人。
等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他才回过神。
不远处,黑色卫衣牛仔裤、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睛大而水润的男孩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少顷,低声开了口:
哥,好久不见。
*
向晓来得很突然,连他的姐姐都没得到消息。
毕竟是自家艺人的弟弟,打过一圈招呼,郁溯就把人带去安置。
他来了,向筱很明显地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等到所有的戏份拍完,她才松了口气,跟着阮亦舟一起往酒店走。
一个人来的?阮亦舟问。
嗯。向筱点了点头,他没跟我说。
我记得安排上说,他们是从昨天开始休假。阮亦舟顿了顿,估计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毕竟你们俩也有快两个月没见了。
向筱迟疑地应了一声,脸上却没什么欣喜的神色。
阮亦舟没再说话。
别说向筱,就是他也看得出来,男孩子比之前面试的时候瘦了许多。
至于精神,虽说对方跟剧组打招呼的时候很乖,郁溯反馈给他们的情况也是小孩儿很乖很甜,但是相较于面试的时候,对方明显沉静了不少。
那双单纯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阮亦舟的时候,阮亦舟第一次没从他的眼中,读出对方此时此刻的情绪。
那是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
阮亦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一会儿再给陆知源打个电话。
当初拒绝了人家还要一次次地麻烦人家,阮亦舟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好在陆知源人确实很好,他一边琢磨着什么时候遇上了请人吃个饭,一边跟向筱一起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迎面走过来的,是刚刚从楼上下来的郁溯。
来得正好。他对着阮亦舟道,我把小朋友安排到你隔壁房间了,你俩都是omega,这样方便照应,你看行么?
好的。阮亦舟点了点头。
那筱筱你要去的话就去吧。郁溯道,他刚吃过饭,应该还在房间。
向筱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上了楼。
阮亦舟本来想跟上去,转念一想,止住了脚步。
如果是比较隐私的事情,他去也不太合适。
还是留给人家亲姐弟讲吧。
他这样想着,转而回了自己的房间。
阮亦舟考虑得很周到,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向筱,也没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
他说真的没什么。向筱轻轻地蹙着眉,也有些犹疑,问得多了,他就说是我想多了,但我真的觉得不对劲。
阮亦舟也问过了陆知源,对方也说对方在练习的时候没什么异常,甚至很努力。
他想了想,安慰了一下向筱:或许是小孩子长大了吧,毕竟他以前也没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过,一直都是在家里或者跟着你。
向筱沉默了一瞬,迟疑地点了点头:那可能应该就是这样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师兄了。
不麻烦。阮亦舟笑了,晓晓也算是我弟弟嘛,应该的。
他顿了顿,他应该会住一段时间吧?
嗯。向筱点了点头,我爸妈出去旅游了,他一个人在家也没人,他就说来陪我,顺便在C市玩一玩。
挺好的。阮亦舟点了点头。
他看出了向筱其实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心结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原因,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本来想着自己去找向晓聊一聊,但是很快,他就不得不把这件事往后挪。
因为时间紧凑的几天拍摄结束之后,他恍然发现,自己的发情期要到了。
*
阮亦舟发现这件事很偶然,几天昏天暗地的夜戏下来,他几乎都快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有一天凌晨他上完戏回来躺在床上,顺手看了眼手机日历,然后一个激灵,终于醒了。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傅煜。
那天房间里的尴尬过后,对方就没再说过那样的话,有过那样的举动,只是照常地在剧组办公,照常地在细节上照顾他。
仿佛那一天只是阮亦舟做的一场梦。
阮亦舟忐忑地跟他说了日子,告诉他有话要对他说,对方也只是颔首,用清淡的嗓音告诉他会把那一天空出来,然后将手上的水递给了他。
阮亦舟注意到,对方说的是空一天而不是空三天。
这个细节让他神经紧绷,只是他想着傅煜总不可能放着他发情期不管,也就硬着头皮等到了约定的日子
也就是发情期的前一天晚上。
傅煜敲开了他的门,看到了一只湿漉漉的,浑身都洗得干干净净的,带着一点玫瑰香气的小猫。
猫咪的眼睛里还有着十足的惊惶和忐忑,那是这些日子他不轻不重地晾出来的结果。
他垂了眼眸,嘴角轻轻地一勾,然后反手关上了门,顺带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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