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方点了点头。
当年他失手杀死王有为,用的是法律援助律师,黄初这个倒霉蛋被派来帮他辩护,虽然是义务援助,但他十分尽责,帮了不少忙,他出狱后就没再听说过黄初,直到十几年后在电视上看到他。
那个时候的黄初已经是知名的高级律师,除了头发更少,基本没什么变化。
黄初拿着证据仔细看了很久,将泡面桶推到了一边,成,那我试试,小孩也挺可怜的。
还有一件事情
易尘良头上两道口子,缝了十七针,右胳膊脱臼,肋骨断了两根,两只膝盖磨得几乎没有好皮,还不算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
打了退烧针挂着吊瓶,人才算是彻底睡了过去,躺在病床上惨白着一张脸,几乎看不到点血色。
云方坐在床边看着他,目光沉沉。
他对易明智和宋丽丽的印象少得可怜,从少管所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印象里是两个刻薄愚蠢的人,甚至有些懦弱,却没想到他们竟敢找人把易尘良打成这样。
易尘良没杀人进少管所,对他们来说就是钱,易晨泽等着治病,只要易尘良名义上还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就不会放过易尘良,不管以什么手段,总要敲净髓吸干血。
是他疏忽了。
从他挡住易尘良刺向王有为的那一刀开始,所有的事情早就偏离了既定的轨迹,可他却迟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云方伸手摸了摸易尘良的额头,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对不起。
易尘良下意识的往他掌心里蹭了一下。
云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土屋里那个滚烫的吻,再往前是新南巷里似是而非的暧昧,顿时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这两天,我每次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易尘良沙哑的声音适时地在脑海里回响。
云方拧紧了眉,眼底隐隐泛起怒意,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床上睡得死沉的病人怒斥:胡闹!
绯红从耳朵尖一路蔓延至脖颈,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作者有话说:
他急了。
第34章长路
易尘良是晚上醒过来的。
空荡荡的病房里,是有些刺眼的灯光和雪白的墙壁。
全身疼得像是被碾了一遍,他稍微一动,头晕和恶心接踵而至,他有些茫然地盯着快到底的吊瓶,眨了一下眼睛。
病房门好像没有关严实,能隐约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这么快就回来啦
见不到人他会闹
外面还说了什么,就有人推门进来。
小护士拿着吊水瓶笑吟吟地望着易尘良,小帅哥醒了呀。
易尘良没看她,目光钉在云方身上一动不动。
云方却垂着眼睛没看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接过小护士手里的瓶子,我来吧。
诶好。小护士笑着打趣,小帅哥别盯了,盯得你哥耳朵都红啦!
云方动作一顿,易尘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他的耳朵上,果然薄薄一片红。
记得别给你弟弟吃得太油腻,发物也不行,我先出去了,有事就按铃。小护士看起来很喜欢云方,还特意跟他摆了摆手。
云方却只是客气地点了一下头,把买的晚饭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对易尘良道:起来喝点粥。
易尘良定定的看着他,声音沙哑,我亲了你。
云方手一抖,差点把粥碗掀了,但面上却是淡定非常,你当时只是烧昏了脑子。
易尘良沉默两秒,哦了一声:那是不是以后只要我发烧就能亲了?
云方想把粥扣他脑袋上。
差点忘了。易尘良一本正经道:喝醉了也能。
易尘良,云方把粥碗放下,语气严肃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哦。易尘良闷闷地应了一声:我饿了,云方。
云方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伤员不能揍,端起粥碗来给他喂粥。
易尘良将近三天没能吃上口热乎饭,云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不多时就喝掉了一整碗粥。
他右手不能活动,左手扎着针,喝完后云方扯了张卫生纸给他擦嘴,结果被他隔着卫生纸一口咬住了手指。
云方抽了一下没抽动,属狗的吗你?
易尘良咬着他的手指磨了磨牙。
松嘴。云方瞪了他一眼。
易尘良不情不愿地松了嘴,眼巴巴地望着他。
云方受不了他这副模样,你到底想干嘛?
想不发烧的时候也能亲你。易尘良真诚地说道:之前烧糊涂了,尝不出味道来。
云方听到第一句想揍人,听到第二句就被他离奇的描述带歪了,还能尝出味道?
能。易尘良舔了舔嘴巴,并向他发出诚挚的邀请,你要不要试试?
云方冷酷地拒绝了他的邀请,并威胁道:我看你是想脑袋上再缝几针。
易尘良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云方理解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血气方刚,动不动就满脑子黄色废料,但是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易尘良也会这样。
在他的自我记忆中,他对这些一贯不怎么感兴趣,年纪大一点之后看到街上的美女多看两眼就算破戒,清心寡欲到被骂性|冷淡也无所谓。
为什么易尘良在经历了如此生死攸关的事情之后,第一件事想的不是报仇,而是对着一个男的面不改色的耍流氓?
为什么易尘良会变成这样?
云方陷入了一种匪夷所思的自我怀疑。
我不应当这么不要脸。
虽然易尘良醒过来之后折腾了一顿,但是显然他遭受重创的身体不允许他这么亢奋,很快他就神色恹恹地没了力气,疼得不停地皱眉。
你肋骨断了两条,疼是正常的。云方坐在床边给他掖了一下被子,喘气咳嗽都会疼,虽然绑着胸带,但咳嗽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实在疼得受不了,就吃止疼药。
易尘良眼底明显一圈青黑色,在苍白的脸上看得格外明显,短短两天就瘦得有点脱相,闻言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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