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苏盛文低头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来电显示,脸色突然一变,抓起电话走到阳台。
喂,杨书记您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不,绝对没有这回事那孩子是我夫人朋友家的遗孤没有的事苏盛文笑了一声:这绝对是空穴来风好,我会接受组织上的调查好,好。
苏盛文微笑着挂断了电话,沉默几秒后,一脚踹开了旁边的椅子。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动静,他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只剩下一地的瓷器碎片,苏盛文皱起了眉,夏夏?
第99章洗澡
易尘良被老何重新安排回了四班,高三四班。
本来以为此生不会再跟他易哥相见的季书墨抱着他嚎了半天,一滴泪都没嚎出来,呜呜呜我的易哥啊,我的易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易尘良伸手推开他,差不多行了。
季书墨哀嚎声立马收住,笑嘻嘻道:不过想你是真的!
易尘良刚要说话,就被人从后面揽住了肩膀,我靠我良良弟弟!你还知道回来!你抛下我云方弟弟孤儿寡母好狠的心呐!
易尘良木然地看着齐获,哪来的孤儿寡母?
孤儿。齐获指了指季书墨,寡母。他又指了指云方。
突然变成了孤儿的季书墨:不是齐哥,你这个表述有点问题!
几个人在后面嘻嘻哈哈,坐在前排的沈周周突然把笔一扔。
陈倩阳歪过头来看她,怎么了周周?
没什么。沈周周面瘫着一张脸,只是有点太开心了。
陈倩阳:
天凉了,是时候让那些邪|教CP散伙了。沈周周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呵。
陈倩阳:虽然不太懂,但总觉得很厉害。
如今已经荣登年级第一的女人,还是没看懂自己这个神秘莫测的新同桌。
易尘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专属位置。
云方从桌子里拿出一摞笔记,放到了他桌子上。
易尘良翻开看了看,这是什么?
高二的各科笔记。云方说。
大课间班里很吵闹,易尘良往后一靠,倚在了墙上,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
一笔一划整整齐齐,详细到了每个细微的知识点,易尘良知道自己的学习方法和思维方式,云方完全不需要写得这么细致。
而显然上面的笔迹,是一年之前了。
易尘良低着头仔细看了一会儿,问他:万一我没有回来呢?
我就去找你回来。云方拿着理综卷在对错题,用红笔圈出了个A。
易尘良盯着本子上熟悉的字迹笑了一下,眼前突然多了个握起来的拳头,不等他转头问,眼前的拳头张开,掌心里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易尘良把奶糖拿起来,歪过头去看云方。
云方的目光落在试卷上一直没动,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做题。
易尘良剥开糖纸,把糖塞进了嘴里,一只手撑着头,去看窗户外面的紫叶李,嘴里的奶糖散开绵密的甜味,让他一下就红了眼眶。
云方的目光落在被圈出来的A选项上面,一直没挪地方。
时间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即使他们亲密到曾经是一个人,时间和距离带来的陌生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消除的,这种他们都没有办法立刻消除的陌生感,甚至比初遇不相识时的陌生还要来得更令人难过。
即使他们都在很努力地想要找回过去的熟悉感。
一天的课很快就过去了,易尘良听得头昏脑涨,他有些跟不上高三的进度,学得心浮气躁,放学回家的时候恹恹地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搂着云方的腰不说话。
云方也同样沉默地骑着车子,在夜色中穿过熟悉的街道,然后把易尘良送到了楼下。
易尘良背着书包下车,发现云方也下来锁上了电动车。
走吧,上楼。云方把钥匙放进了兜里。
易尘良愣了一下,你不回家吗?
我睡你这里。云方拽着他的手腕走进了楼道,跟爸妈说过了。
易尘良被他拽着往楼梯上走,感应灯在脚步声下亮起,漆着红漆的楼道扶手有点生锈,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云方进门,打开了客厅的灯。
易尘良跟着他进了门,把书包丢在了沙发上,今天有节体育课跑了一千米,除了一身的汗,他揪起自己的校服闻了闻,对云方道:我去洗个澡。
去吧。云方还有几道错题没改完,坐在沙发上拿出来在改题。
易尘良弯腰从衣柜里拿换洗的衣服,冲门口喊:你要洗吗?给你也拿一套换的?
行。云方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易尘良翻了翻自己的衣服,从里面拿了件白T和黑色长裤出来,纠结了一会儿,给云方拿出来件没拆封的新内裤,放到了衣服上面,然后想了想,又给他夹在了衣服中间。
他拿着自己要换的衣服去卫生间,我把衣服给你放床上了。
嗯。云方唰唰地在试卷上写题,没抬头。
易尘良看了他一眼,进去洗澡。
哗哗的水声从卫生间里传来,云方改完最后一道题,把手里的笔一扔,倚在沙发上吐了口气。
易尘良出来的时候看见云方在低头玩手机,擦着头发问他:你现在去洗吗?
云方把手机放下,不急,过来。
易尘良走到他身边坐下,云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易尘良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小易。
嗯?
不用非得一样。云方给他擦着头发,知道吗?
易尘良抿了抿唇。
人都是会变的,你只是长大了。云方把毛巾放下,用手给他顺了顺被擦得乱糟糟的头发,我从二十年之后回来,是不是也跟你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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