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歌叹气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得给我报仇啊,圣灵兽。
圣灵兽愤怒地吼叫。
它怎么可能会让契约人死在它的前面。
它是他的伴生灵兽,它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契约人出事。
时景歌不说话了。
半晌,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圣灵兽张开了手。
过来,让我抱抱。
他的声音很细弱,又很疲惫。
圣灵兽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那些愤怒和不满,顷刻间,就化成了气,随着它的呼吸,消散在空气之中。
时景歌定定地看着它。
它也定定地看着时景歌。
好一会儿,时景歌轻轻道:好久没有抱过你了。
圣灵兽没忍住,一下子扎进时景歌的怀里。
但是这个时候,它还是正常的形态。
体态不小,毛绒绒的一只。
冲过来的时候,又没注意力道,竟然直接将时景歌冲到了地上。
时景歌静静地看着它。
圣灵兽僵硬了一下,然后死皮赖脸地去蹭时景歌。
时景歌长长叹息,你呀。
怎么就那么笨呢?
圣灵兽无所畏惧。
它笨又怎么了?
契约人聪明不就好了?
时景歌揪了揪它的角,目光温柔。
恍惚间,圣灵兽只觉得自己和契约人,都回到了小的时候。
那么亲密无间、不分你我。
圣灵兽小的时候,也总是突然扑向时景歌,一不小心,就会把时景歌扑倒。
那个时候,小小的时景歌,也会一边戳着它的角,一边问它为什么这么笨。
明明是很温馨的场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圣灵兽却觉得很不安。
真的很不安。
就仿佛,即将要失去什么一样。
圣灵兽定定地看着时景歌,冲着他叫。
它的信念,就这么涌进时景歌的脑海中。
我只做你的伴生灵兽。
我只要你一个契约人。
时景歌揉了揉圣灵兽的绒毛,手法极好,很舒服。
圣灵兽还是固执地看着时景歌。
时景歌长长叹息,对着它笑了一下,无奈又宠溺。
然后,他点了点它的鼻尖,你呀。
那未尽的话语中,似乎含着无限的包容与溺宠。
圣灵兽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它就知道,他是喜欢它的。
就像它喜欢他一样。
二长老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还有几分怔怔的。
与他同住的四长老疑惑道:怎么了?
二长老摇了摇头,没说话。
四长老又问道: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二长老这才看向他,好一会儿,才低低道:我刚刚去找了圣子殿下。
这个四长老知道,所以他只点了点头,然后?
圣子殿下的态度,很不一样,二长老舔了舔唇角,有些紧张地说道,他还说什么,请我照顾圣灵兽殿下。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托孤。
四长老也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不会吧?
我们还没有走到那种地步,而且魔兽不可信,圣子殿下应该不会真的把自己交给魔兽吧?
顿了顿,四长老又道:不不会吧?
四长老看向二长老,脸色也有些发白。
他脑海中,不由又想起,时景歌写在桌面上的那两个字。
献祭。
而就在这个时候,二长老突然出声,应该不会。
这四个字让四长老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一大半。
我刚刚去了结界。二长老突然道。
四长老有些茫然,怎么提到这个了。
我割破了手指,血流到结界裂缝上,没有任何用处。
四长老先是有些怔楞,但是紧接着,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表情骤然一变。
二长老语速很慢,我以为是血不对,所以,我试了试别的部位的血。
也没有用。
我又试着催动我的光明之力,光明之力用完之后,我也因为反噬而吐血。
但是我的血,依然没有用。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没用。
而且,我也没有像圣子殿下那么痛苦,你看,只要我想要掩藏,你甚至看不出我遭到了反噬。
那么问题来了,圣子殿下那日所吐的血,到底是什么血?
一片静默之中,二长老掐了掐自己的手腕,低低道:这个我们先不提。
那圣子殿下,为什么会知道,他所吐的血,是可以修复结界裂缝的?
这个消息,他怎么得到的呢?
二长老看向四长老,四长老唇角微动,他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二长老无声地勾起唇角,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但是那个表情,着实难看了些。
还有,众所周知,伴生灵兽和契约人的生命是一起的,一个出事,另一个绝对也不可能活,而契约人在,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伴生灵兽托付给其他人?
但是圣子殿下,却对我提出了那样的请求。
这是不是说明,圣子殿下有办法,将自己和圣灵兽殿下的关系解除,然后让圣灵兽殿下留下,从而成为其他人的伴生灵兽,为我们留下一位新的圣子呢?
那么圣子殿下,又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
一片静默之中,二长老突然道:你还记不记得,圣子殿下用水写在桌上的那两个字?
四长老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我们一直在猜测,圣子殿下为了保护结界,想要献祭。
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圣子殿下,已经献祭过了呢?
二长老的脸色很白,他的唇角微微有些发颤,但还是坚持着、将自己所有的猜测一一道出。
说不定,从更早之前,圣子殿下就已经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里,做了一系列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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