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时先生正人君子。
只是正人君子那四个字,被孟云臻念得很重,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不过时景歌却没有计较这一点,只是落落大方地点头,然后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倒也不用如此直白。
孟云臻:
艹,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在夸你吗?怎么可能!!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脑子坏掉了对不对!!
孟云臻险些被这对师徒气傻。
时景歌只做不知,淡淡道:既然孟先生对此有疑虑,不妨跟我来。
说罢,时景歌示意孟云臻等人跟上。
至此,孟云臻等人才真的进了时景歌的家。
这一进屋,就是扑面而来的败落感。
比外面破败的院子还要更胜一筹。
但是时景歌非常平和,一点也没觉得家里破败有什么,那落落大方的背影,还真有几分高人之感。
喝水吗?时景歌客气地问道。
孟云臻勾唇冷笑,条件反射般想要嘲讽两句,然后就听到外祖父抢在他前面道:那便谢谢时先生了。
孟云臻咬了咬牙,不甘不愿地将自己的嘲讽都咽了下去。
外祖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抚。
孟云臻长长吐了口气,紧绷的背脊也有一瞬的松懈,他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失控了。
他扭过头去,对外祖父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祖母上前,拉了他一把,孟云臻扭头去看,便看到祖母对他笑笑,然后将什么东西塞进他手里。
他低头去看,是一块果糖。
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孟云臻扭头去看,就见祖母对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指了指孟云海。
很明显,这块糖来自于孟云海。
孟云海年纪还小,又喜欢吃甜食,家里人为了他的牙,控制了他对糖果的摄入量,一天也就只能吃一块糖。
孟云臻吃了他一块果糖,孟云海今天就没有糖吃了。
刹那间,孟云臻突然有了一种扬眉吐气般的错觉。
他被自己的幼稚震惊了,抬手将那块糖放到自己口袋了,然后扬了扬头,不动声色地看向孟云海。
孟云海眼睛红红的,一双手纠结地交织在一起,只是嘴巴紧紧地抿着,显出几分倔强。
孟云臻眯了眯眼睛,心想,可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崽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时景歌给他们送了水。
是那种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
不仅孟家人有,保镖们也有,全都是一样的,一点都不带偏袒的。
孟云臻看着那瓶水,表情有些古怪。
就这样的水?真拿得出手?还有啊,连个一次性纸杯都不给的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景歌听到了他的心声,竟然还真送来了一袋没拆封的一次性纸杯。
自己拿,时景歌平和道,别客气。
那大方的姿态,好像在送什么不得了的礼物一样。
孟云臻唇角一抽,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时景歌突然打开电视机下面的抽屉。
抽屉太老旧了,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极了噪音。
而等时景歌拉上抽屉的时候,声音就更大了,活像一出灾难。
孟云臻抿了抿唇,觉得自己今天出现在这里,简直就像是失了智一样。
就该让那个小兔崽子在这个师父手里多吃点苦长长记性!
孟云臻恶狠狠地想着。
不过时景歌翻箱倒柜的声音很快就扰乱了他的思绪。
噪音越来越大,孟云臻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时先生在找些什么?
时景歌微微蹙眉,奇怪,我就是放在这里了啊。
孟云臻讥讽道:时先生能掐会算,还会出现找不到东西的情况?
时景歌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道:我明白了。
孟云臻:?
电视柜拥有两层相通的抽屉,时景歌先将上面的抽屉拿了出来,在下面那层抽屉扒了扒,又将下面那层抽屉拿了出来,果然就在抽屉边缘发现一个立着的小袋子。
果然是掉下去了。时景歌感叹了一声,将那个袋子拿了出来,像孟云臻等人走来。
孟云臻下意识地坐直,挺胸昂头,手指微缩,时刻准备接过那个袋子,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
在时景歌接近孟云臻的时候,孟云臻的战斗号角已经被吹响。
一步、两步、三步
时景歌从孟云臻身边走过去了!
孟云臻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猛地扭头望去。
只见时景歌将那个袋子递到四位长辈面前,这是小海的。
孟云海硬邦邦道:不是我的,是你的。
时景歌摇了摇头,长辈说了算。
孟云海气鼓鼓地抿起了唇。
孟老爷子默默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红色小本,还有许多硬纸片之类的,有点类似于证书奖状的材质。
时景歌陡然反应过来,那些给我
但是已经晚了。
孟老爷子已经打开了其中一个。
那是一张捐款的感谢信和证明单。
时景歌手忙脚乱地想要将那些东西拿回来,然后便听到孟老夫人的声音,时先生填的小海的名字?
捐赠人上面大多是寸先生,也有一些写的是小海。
说起来,原主虽然是个骗子,但毕竟曾经真的师出名门过,所以在某些方面,还有一些奇特的坚持。
比如说,每一次原主有了入账,就必然会将其中的十分之一捐出去,据说这是为了抵抗不义之财的煞气。
而孟云海这个徒弟,对原主真的是没话说,可能原主午夜梦回之际也会愧疚吧,所以从孟云海那里骗了钱之后,部分捐款单就会填小海这个名字,试图给孟云海积点福。
现在,这倒成了时景歌的洗白利器。
时景歌胡乱点了点头,勉强将那些单子抢了回来,抿着唇道:那个存折,才是小海的。
说着,时景歌时候是想要将这些东西藏起来,但是又不舍得折皱它们,在身上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一个能保存它们的地方。
好一会儿,他似乎才回想起这是他的地盘,连忙打开个抽屉,将那些东西统统放了进去。
孟老夫人定定地凝视着时景歌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位大师,还是个年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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