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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伸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眼眸中浮出几分水雾,十足的困倦模样。

聂子瑜的呼吸一顿。

他第一次发现,时景歌那一双眼睛真的很漂亮。

因为是刚睡醒,还有些迷糊,那些他竭力掩藏也藏不住的野心和欲望都消散了大半,只余下平和。

那股子平和就仿佛可以感染人一下,让聂子瑜的呼吸也放慢了些,在顶楼上受的那些气、生起的那些暴怒似乎也都被一一安抚下来,没了躁动,只余下一种聂子瑜都说不出来的情绪。

但是很明显,他并不讨厌这股情绪。

聂子瑜的目光微微闪烁,可是我敲了你的门啊,敲了很久,你都没有理我。

是吗?时景歌瞪圆了眼睛,聂子瑜发现,这样的时景歌,更好看了,让他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紧接着,时景歌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可能是睡得太熟了,没有听到。

对不起啊。时景歌有些愧疚地摸了摸鼻子,声音又小了几分。

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更是像幅画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聂子瑜的心尖都泛起一股酥麻的味道,他轻笑着将手臂搭在时景歌的肩膀上,就这么困?是昨天啊!

聂子瑜猝不及防地发出尖叫声,他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手臂,然后用力甩了甩,那股针扎般的痛楚依连绵不绝,让他眉心都皱了起来。

怎么了?时景歌有些慌乱地说着,连忙扶着聂子瑜,结果一不小心,胳膊肘那里撞到了聂子瑜,再一次让聂子瑜叫出了声。

时景歌连连道歉,急得不得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慌乱地叫着些什么。

水镜前的男人看着这一幕,周身的气息更加阴郁。

好一会儿,他倏地笑了,只是那笑容格外吓人。

而紧接着,聂子瑜胳膊上的刺痛就消失了,在时景歌慌乱的声音之下,他甩了甩胳膊,惊奇道:哎?

不痛了,聂子瑜有些惊奇地说道,然后看向时景歌,目光灼灼,说不定就是小歌撞了我那一下,把我撞好了。

时景歌错愕地看着他,哭笑不得道:你胡说什么呢?

没有胡说,聂子瑜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在跟你道谢呢吗?

时景歌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面看,若有所思的样子。

望着水镜的男人冷冷一笑,煞气十足。

怎么,知道是我做的了吗?

那还不赶紧上来找我理论一下?

我等着。

水镜泛起密密麻麻的裂缝,如蛛网一般。

下一秒,应声而碎。

男人冷冷地看着水镜的方向,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房门。

怎么还不来?

楼下,聂子瑜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小歌过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时景歌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小声问道:我,过去你那?

聂子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啊。

时景歌愣住了,眼眸里带着明显的犹豫,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要不还是去我那吧。

聂子瑜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时景歌这是什么意思。

年少的那些记忆还留在时景歌的心里,所以他才那么谨慎?

连楼上那位的房间都敢去,都敢把自己第一次下厨做的东西送上去,却不敢进他的房间,怕他生气?

就那么在乎他?

一时间,聂子瑜心里浮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在乎他、对他好的人很多,但似乎只有时景歌,会将他置于楼上那位之前。

只是时景歌是他计划里、不可更改的棋子之一。

那在这之前,或许他可以,对时景歌好一点。

怎么,不愿意去我房间啊?聂子瑜打定主意,玩笑般开口道。

时景歌微微蹙眉,但是没有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聂子瑜靠在自己房门上,凶狠地瞪了时景歌一眼,语气竟然还有些小委屈,你就是连我的房间都不愿意进!

时景歌张嘴想说话,最后没说出来,只叹气道:那行吧。

于是时景歌跟着聂子瑜进去了。

聂子瑜带着时景歌参观房间,跟时景歌介绍房间里的每一个装饰。

尤其是那些小物件,每一个背后都有点小故事,聂子瑜快快乐乐地讲给时景歌听,那叫一个主动啊,语气中都弥漫着开心。

时景歌安安静静地听着,也不多说什么。

那种感觉,对聂子瑜来说,其实挺奇妙的。

他虽然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但向来习惯隐于暗处,所以鲜少会把自己的真实透露出去,说出去的那些话,不知道在心里转了多少弯,偶尔也会觉得有些累。

但是此时此刻,在时景歌面前,他就不用考虑那么多。

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非常自在。

为什么?

或许是知道,时景歌绝不会背叛他吧。

毕竟,时景歌那么在意他。

聂子瑜有些自得,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突然想要放缓自己的计划了。

起码,在今天,在时景歌第一次实现梦想进入他房间的时候,还是不要掺上那些事吧。

可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一时间,聂子瑜甚至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困境,连语速都慢了许多,换来时景歌疑惑的眼神。

最后,聂子瑜心一横,正打算开口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顷刻间,聂子瑜松了口气。

打开房门,是管家赵伯,请聂子瑜去餐厅。

聂子瑜微微皱眉,晚饭吗?这还不到晚饭时间啊?

赵伯含笑道:少爷考虑到聂少爷饿了,所以将晚饭时间提前。

聂子瑜:

聂子瑜还能怎么办呢?

聂子瑜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啊。

第一次被为了你这种句式砸到头上,聂子瑜那叫一个膈应啊。

啊,时少爷,管家赵伯突然开口道,你这衣角是怎么弄?

时景歌低头去看,发现衣角染上了一点别的颜色,刚刚还好好的,这颜色上哪里染的?

还用猜吗?肯定是那个别扭鬼啊。

恰巧时景歌也不饿,便道:我先去换个衣服。

我等你。聂子瑜说道。

时景歌摇了摇头,小声道:别让大哥久等。

聂子瑜犹豫了一会儿,妥协道:好吧。

时景歌注视着聂子瑜离开,也没换衣服,扭头就上了顶楼。

既然是别扭鬼弄的,那直接去找正主不就好了?

还真以为那家伙会出现在餐厅?

时景歌才不信呢。

果然,时景歌在顶楼找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窝在轮椅上,身上还盖了条毛毯,见时景歌出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而他周围的魔法元素,似乎也不像以往那般活跃,虽然走廊上的魔法元素浓郁的惊人。

大哥,时景歌仰头一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冷冷道:我没有找你。

顿了顿,他又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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