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再不让这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自己怕是会因为克制不住脾气而要口出恶言了,再是恼怒他都不想误伤了他的长昀。
林初淮却是不懂他这百折心曲,打小是被宠大的哪受得了这委屈,见夏亦峥又是闭眸不再看他,当即便是甩袖离去。
夏亦峥却是在那人出了房门后才睁眼看向了门外,眼底有着些许的受伤意味,心口自刚才同那人争执时就疼痛难忍,这会儿人走后竟是呕出了一大口血,意识也有些涣散,就这么昏了过去。
得亏是这么晚了赵龙还有事要来找他,否则怕是到了黎明都不会有人发现。
赵龙当时敲了许久的房门都没有人应,实在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才推门进去了。一进门他就嗅到了血腥味,常年在战场摸爬滚打的人自然是对这味道分外敏感,连忙快步往屋内走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当即就高声喊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再抬头便见他家将军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头也软绵绵地靠在枕上,唇边那块的枕巾已经被血色浸染,脸色竟是透着几分青灰。
仿佛,仿佛已经不在人世一般。
赵龙吓了一跳,颤抖着手去探鼻息,还好还好,呼吸虽说是有些微弱但还算平稳。知道人暂且没有性命之忧后,他不敢擅动这人,只能尝试着能不能把人唤醒。
人他没能唤醒只盼着大夫能早点来。
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室,赵龙猛地想起,将军一人在这屋中,那夫人哪去了,想到这儿又连忙让人去请。
林初淮去了偏院的厢房,一向沉稳端方的人竟是走的迅疾,云书在其身后小跑着才追上。
推开厢房的门,林初淮倒了杯热茶,还冒着热气就这么直接饮下,云书想拦都没来得及。
这热茶哪能浇心火,只怕是如那火上浇油一般,林初淮心中是越发的不忿。自成亲以来,那人何曾这般语气同他说过话,许是前后落差太大,本不是多么重的话在他听来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大概是性格使然,他鲜少同云书聊心里话,但这次却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大抵是因为不吐不快,憋在心里反而难受。
云书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这些还有点懵懂,但好在是个伶俐的。他听完后看着他家公子气的有些泛红的面庞,小心的斟酌了一下字句才开口,将军,兴许是吃醋了也未可知。
许久都没见过自家公子这幅少年人的模样了,看来有些像被踩着尾巴的猫。
林初淮闻言一怔,吃醋,吃谁的醋?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云书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先前在府门口见过的老管家。
那管家有些忙慌的开口,声音不小,林初淮在屋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夫人,赵龙小兄弟说老爷似是有些不好,让老奴来请您过去看看。
林初淮猛地站起了身,想要往主院去却又停住了脚步,良久才回了一句,若是身体不适便去请大夫,我去又能如何。
说白了还是小公子面皮薄,拉不下脸来先道歉。
那管家虽说是无奈却也只能这般去回禀。
那边大夫已经到了,请的还是上次那位。那老大夫在为人施针,几针下去人便悠悠醒转,只是身体还是虚得很。
大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管家就前来如实告知了林初淮的话,竟是又激起了夏亦峥一阵猛烈的呛咳,人险些又昏了过去,也亏得是大夫在。
见状,那大夫也明白了些什么,公子心脉受损严重,情绪不宜过激,合该平复心绪好生调养。老朽再为公子开上一副药,务必要按时服用。
有劳大夫了。这话声音很低还带着些许沙哑。
作者有话要说:某棠看着老夏:让你惯着他,这下自讨苦吃了吧,不过也不能怪,谁让你乱吃飞醋。
小林拦在面前:你别凶他,他有病
老夏:是,我有病
某棠:啊这
第26章
送走了大夫后,屋内的几人也都退下不想扰了夏亦峥休息,只赵龙赵虎兄弟二人因为不放心还在门口守着。
屋内,夏亦峥半靠在床头,即便意识有些昏沉却一直强撑着没昏睡过去,他在等,他不信他的长昀真的不来。
林初淮虽说拒绝的时候是丝毫不留情面,但当夜里四下无人时却又是辗转难眠,许是躺在那人怀中入眠已经习惯了,今日竟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自听闻那人有些不好开始,他这颗心就没放下过,说不忧心自然是假的。
回想那人的反应,好像是从他说要给邀月赎身开始才变得怪怪的,又联想到云书说的话。
罢了罢了,不去看他一眼今夜怕是睡不好了,先低头就先低头吧。
林初淮起身披了一件很薄的外衫也没叫云书就这么径直往主院去了。
他走的有些急又因着天黑,一不留神竟是在园中绊了一下,身上沾了些许泥,手心处也蹭破了一层皮。好在脚踝没有扭伤,不然怕是得在园中坐到天亮。
林初淮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也没在意手上的伤势,就是看着吓人但实际并不严重。
走到主院门口,林初淮迟疑了一下便跨进了院门,一抬眼就看见了杵在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赵龙和赵虎。
他刚想推门进入却是被赵龙伸手拦下,将军已经睡下了,林大人明日再来吧。
这语气算不上恶劣但却是明显的不好,刚刚林初淮让管家回的话他都听在耳里,将军的反应他也都看在眼里。
他替将军觉得不值。
林初淮看了一眼屋内,灯还亮着,但他却没有和赵龙分辩,却是站了一会儿。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门却从里面推开了。
进来。
林初淮回首却见那人身着素白色的寝衣,一手撑着门框一手轻按着胸口,脸色煞白,额上冷汗岑岑。
日后不许拦着他。
赵龙虽是不愿,但将军发话了也只能听命让开。
夏亦峥在屋内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虽说是没听真切但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个林字,便撑着下床出来看看,走的慢了些,到门口时正看见那人准备离开。
林初淮快走两步上前去扶着他,还好没被挣开。
从屋门口到床榻总共也没有几步路,但他俩却走得很慢。好不容易到了床边,林初淮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下。
地上的血迹赵龙让人处理过了,但那枕巾却是换下来后随意地丢在了床上,很难不引人注意,林初淮一眼便瞥到了。
他想要伸手去拿却是慢了夏亦峥一步,那人将枕巾拿着放在了身后,有些欲盖弥彰,弄脏了还没来得及让人拿去洗。
弄脏,你与女子行那等事了?这话夏亦峥先是有些不解但又猛地想起了有种叫落红的东西,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解释。
趁着这人愣怔的时候,林初淮从他身后抽出了那枕巾,只是扫了一眼,我说什么你都当真,你刚刚吐血了是不是。
夏亦峥有些不自在不碍事的,以前在战场上受伤吐血都是家常便饭,死不了的。
你说过不会瞒我的。这话听着有些嗔怪。
夏亦峥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想替邀月赎身只是出于欣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更不曾想过要带她回府。终究是林初淮的解释打破了寂静。
夏亦峥抬头望他,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悦,所以你之前都是在说气话气我,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