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好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也不枉长昀思索了一夜。
不过,你也要防着夜袭,说不定还能多抓几个。这就要看司南弦能不能沉的住气等到天亮了。
自然。
汉口城内,司南弦自然也得知了李嵩被生擒的消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莽夫。司南弦早知道这人沉不住气,已经特意让人看着不许他出城迎战,却还是百密一疏。
他并没有很愤怒,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司南弦召了府上众人到书房议事,提及此事问了一句,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臣以为应当出兵援救,李将军劳苦功高,若不救回恐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冯渊首当其冲站起来为李嵩说话,言语之间倒不是为了私交,话说的也在理。
司南弦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但有人赞同自然也有人反对,冯渊才刚坐下就有人站起来道,末将以为不然。李将军此次为敌将所擒,对方必将设下天罗地网等着我军,倘若为了一人而置大局于不顾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嗯,坐下吧。
你怎么看。司南弦看向了坐在他下首的孟凌苏,到底是这人的妹夫,他的意见还是得听一听的。
王爷做决定便好,我的看法难免会偏私。孟凌苏并不便明言自己的看法,从私心而言,他当然是相救的。
司南弦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之前那两人所言各有各的道理,救有应该救的原因,不救有不救的理由。
罢了,待明日再议。夏亦峥既然是生擒了李将军,自然是想要作为把柄,他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贸然去救不可取,夏亦峥所驻扎的裕阳城不是那么好混入的,即便是趁着夜色难度也很大,更别说是在他们早有准备的情况下。
是。王爷都这么说了,一众文臣武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可言。
等众人都离开了,司南弦独坐在桌前若有所思,他很好奇夏亦峥想用这个人质做什么。如果是自己多半是会选择虐杀来挫挫敌军的锐气。但夏亦峥不是他,他忽然有些期待起了天明。
裕阳城今夜巡逻的士兵是往日的三倍不止,司南弦若是个聪明人怎么都不该挑今日来救人。
夏亦峥并没有刻意去等,一切都已经部署妥当,但有没有鱼自己咬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进房门时林初淮正靠坐在床头读书,读的是兵书。
夏亦峥上前抽出他手里的书,好了,都看了一整天了,你也让自己喘口气,仔细别闷坏了。
林初淮却是又将那兵书抢了回来放在枕边,你别闹,换取军粮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却并不是夺取汉口的良方。我在想或许并不一定要先攻汉口,不是,准确来说是表面上不攻汉口。
夏亦峥有些没懂,你的意思是声东击西?
也不全是。林初淮轻轻笑了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夏亦峥豁然开朗。
长昀还真是将每个人的心思都拿捏的死死的。
林初淮之前从夏亦峥那里得知了萧毓和北齐的交易,那么司南弦必然清楚萧毓一定会找借口拖欠军粮,而明日他们提出换取的军粮量也并不大,顶多就只能支撑十天半个月,即便是换了也不适合打持久战。
况且秦关和汉口不同,秦关自古就是屯兵的军事要塞,没什么百姓居住,而且现如今秦关的守兵只有八万,用十六万兵力即可攻城。
攻城不求攻下,但必须营造出秦关危急的假象,他要的是司南弦分兵来救。
按照常理来说,正常的思维都是先攻汉口,夏亦峥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从司南弦的兵力分布也可以看出来。
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更容易先入为主。林初淮以自己代入了司南弦的角度,凭借着他对夏亦峥的了解,这人一向稳重不会冒险激进,而司南弦对这人的了解不输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某棠:走剧情,很好,已经头秃了。
这剧情好像是有点离谱,我在尽量避免写计谋,感觉有点低幼,在尽量跳过了,应当还有一点点就没有了,我先顶着锅盖爬走
第46章
他势必会在汉口布下重重阻碍,防备着云霁攻城。
但倘若每日在城下挑衅的人一个不少,一些时有时无的攻城之象犹在,可某日他却惊闻秦关受困,裕阳的大半兵力都集中在秦关。
而秦关之下攻城士兵的粮草却是由他司南弦提供的,如此一来他定当不会坐视不管。
到时你调兵十万去围秦关,但要营造出二十几万的声势,让他误以为你是想要先攻下秦关。而且,一定要你亲自带兵。
若司南弦不上当呢。
毕竟林初淮只是猜测,若是误判,既是耗时又浪费兵力。
那就让钟祁再带十万兵马,一鼓作气攻下秦关。粮草一事在来之前我就告诉过父亲,他已经在尽力筹粮,至于萧毓那里,早朝时父亲会联合几位肱骨之臣联名上书,给他施压。
好。战事越拖战况就会越难以估测。
夏亦峥最初确实是不愿意先攻打秦关,因为那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若是情势所逼也未尝不可,若是顺利,兴许可以有法子连下两城。
翌日天明,李嵩被人捆着带到了阵前,夏亦峥命人擂战鼓,他得与司南弦好好地谈谈。
闻得鼓声,这次司南弦不再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向下俯瞰,而是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纵马出城,正对上夏亦峥。
北齐摄政王,好久不见。夏亦峥并不意外于这人的亲自出城。
不久,不过刚满一月。司南弦笑得如沐春风,没有半点争锋相对的意味在。
这话说的暧昧,一个天煜的武将,一个北齐的王爷,相隔万里如何能在一月之前私下会面,这话落在旁人耳中倒像是他们之间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一般。
可夏亦峥却是丝毫不上当,说到这件事,本帅还未请教王爷一月之前为何私自潜入我天煜,又是意欲何为。
去他的暧昧,他的身心都是属于他家长昀一个人的。
司南弦被他噎了一下,笑容有些许凝固,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开口,是吗,那兴许是本王记错了。
夏亦峥不欲再同他兜圈子,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旧好叙的,司南弦,你出城想来不是要与与本帅说这个的。
喏,说说看这人你想拿什么来换。
李嵩就被捆在夏亦峥战马的不远处,他轻轻瞥了一眼示意司南弦。
司南弦面上不动声色可心底却已有几分薄怒,虽说当时他说过来日战场再见他们只是对手,但当这人真的同他无话可说时,他又觉得心底空空的,索然无味。
当真是贱骨头。
我想要拿什么来换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将军你想要什么吧。现如今他才是处于被动的人。
夏亦峥朗笑了一声,我若是想要你北齐的王都,你也能给不成。
闻言,司南弦身侧的将领都有些义愤填膺,实在是欺人太甚。
夏将军说笑了。司南弦的眼底也铺上了一层薄冰。
十万石粮草,你若应允人你带走,若不允,本帅也能好心地给他留个全尸。夏亦峥并没有多要,十万石也就是全军十多日的粮食。
因为他也很清楚,十万石粮草还在司南弦的承受范围之内,若是再多可能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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