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苏莫名地打了个寒战,觉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真冷。
裕阳城内,梁御泽端了一碗药进了主屋,林初淮要比夏亦峥听话许多,这几日都在乖乖地卧床休息,也不给他添乱。
云书原本坐在榻边给公子打扇,见梁御泽进门赶忙起身接过了药碗。
瑾轩。林初淮想要起身却是被梁御泽按住。
你躺好,余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你再服两日药便可。
这几日梁御泽也分析出了这毒药的成分,相应地给林初淮配了药,将余毒拔除干净才不会留有隐患。
有劳了。这几日钟祁会将前线的情况送来给他过目,林初淮也不算太无聊。
跟我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有个省心的病患,他也是谢天谢地了,要是再来个夏亦峥那样的,他也别做大夫了,迟早得被气死。
药凉的差不多了,云书端来后林初淮一气饮下,苦的直皱眉头,见状云书赶忙递上了果脯。
林初淮接过含在口中,见梁御泽还在场,便道了句,见笑了。
梁御泽轻笑出声,没事没事,这药确实是挺苦的,不过良药苦口嘛。
对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看向了林初淮。
上次我取了云霁的血想看看媚毒是否会有后遗症,现下有了结果。
闻言,林初淮原本是靠坐在床头的身子不自觉的坐正了,如何,可有大碍,瑾轩你不妨直言。
梁御泽看了一眼床顶的帷幔,又看了云书一眼,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云书是个会看人眼色的,当即起身道,公子,厨房里还炖着补汤,我去看看火候。
待云书退出去后,林初淮才又问道,是有什么不好吗?
他的神色有些焦急,当时就只是毁了风灵瑶的名声,到底还是太便宜她了。
梁御泽的神色越发的古怪,组织了一下言语后才道,倒不是有什么不好,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这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成心想要让他着急不成。
就是会比旁人要重欲一些。梁御泽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一口气说了出来。
东夷这研究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就不能正常一点,真是有伤风化。
林初淮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耳根热了起来最后整张脸都染上了绯红,有些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了。
也不会很多,就,一点点,可能得辛苦你一些。说得梁御泽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要命,他们为什么在讨论这个问题。
林初淮轻咳数声,气氛还是格外的尴尬,知道了。
还是钟祁的闯入打破了这一氛围。
钟祁一贯是个粗线条的,完全没有察觉到屋内的氛围有什么不对,而他脸上的喜色也是丝毫不掩饰。
见有人进来,林初淮他们正好可以跳过刚刚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话题。
怎么了。林初淮几乎是抢着问。
秦关粮草尽数被焚毁,将军趁夜攻城,而今关衡自顾不暇,已是修书一封向司南弦求助。
作者有话要说:老夏:我,重欲?
某棠沉痛点头。
第52章
关衡写给司南弦的求援信在半路上让他们的人拦下,送到钟祁的手上,钟祁过目确认可以后才又去到了它原本该去的地方。
那信上的内容恰恰是他们想要,甚至是不需要做任何的删减亦或是增添。
钟副将。林初淮闻言坐直了身子。
他们一直在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末将在。钟祁抱拳垂首应道。
你现在便去整军安排战术,让人密切关注汉口城内的动向,只要司南弦一走,等上片刻便立即攻城。
他要的就是出其不备,攻其不意,一鼓作气收复失地。
是,末将领命。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钟祁如何能不热血沸腾。
裕阳城内一切准备就绪,而汉口司南弦也在认真部署。
为防顾此失彼,这次司南弦只预备亲自带五万兵马往救秦关,剩下的九万仍旧留守汉口。主将不在,城中一切事宜原本理应交由副将,但李嵩冲动易怒实在是令人放心不下,司南弦便将孟凌苏留下来主持大局。
凌苏,本王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只要严防死守撑到本王归城之日便可,无论天煜如何挑衅羞辱都不可贸然开城门迎战。
虽然不知道裕阳城中究竟还有多少兵力,但胜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战场上最忌大意轻敌。
司南弦说完还不忘瞥了李嵩一眼,凌苏一向是个办事稳妥的,他刚刚的话与其说是在嘱咐这人倒不如说是在借机敲打李嵩。
很显然,一向怒意上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李副将也很清楚王爷的意思,当即就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先前因为大意被擒的事他还记忆犹新,此次断然不会再上当。
见这人已经自省,司南弦也就不再多言,趁着夜色便带兵往秦关去了。
他敢亲自带兵往秦关,一来是出于对孟凌苏的信任,这二来嘛,就是他料定林初淮是个稳中求胜的人,从之前的几次就可以看出,说得再难听些就是优柔寡断,拖拖拉拉迟迟不愿意攻城,若说是怕伤及无辜,那就更是妇人之仁。
这样的人,只有极小的可能性会主动攻城。
但很可惜他猜错了,或者说是长昀伪装地太好了。
司南弦离城的消息即便是趁着夜色也隐瞒不了谁,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一次林初淮没有再退缩也没有采取任何间接地策略而是很果断地给钟祁下令,命他带十五万将士攻城。
他是很顾及将士和百姓的安危,但云霁有句话说服了他。
他说:任何一场战役都无法避□□血和牺牲,为将者不会因为畏惧死亡而选择退缩,那么长昀,作为决策者的我们就无权替他们做任何决定。而在对待百姓之时,我们能做的仅仅是将伤害降到最低,不放开手脚去做战争永远都难以结束。
长昀还是太善良,才会难以适应冷血无情的战场。
虽说林初淮不是个能在战场上一展宏图的野心家,但好在他是个能听得进劝告的人,他知道云霁一开始肯听他的话不攻城是出于对他的保护,不想伤害他天性里的善,但他自己也明白这种良善在战场上只会成为一种多余负累。
所以他最终下定决心攻城,他不能辜负云霁的信任,他要替他干净利落地赢下一城。
那边李嵩送完摄政王后就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屋中。
孟凌苏问他去做什么,只听得他回答道,抄抄书来静心,这样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话听得孟凌苏连连摇头,这人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抄书?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也不指望他这妹夫能克制住自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多费些心看好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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