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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里只有万籁俱寂,萧起侧枕着一边手臂,聆听了一会儿,外面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他不禁以为刚刚是在做梦,于是困意再次袭来。

只是还没睡一会儿,萧起又被人推醒。

萧起扭头看向后方,昼衡坐在轮椅上,一张脸在夜里显得尤为惨白,即便是个活生生的大美人,但这么乍一看还是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萧起满脸莫名,刚要问他搞什么。

昼衡对着萧起嘘了一声,轻声道:有没有听到歌声?

萧起怀疑地看昼衡一眼,但还是依言,凝神静听了起来。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后,萧起就听到了自楼下飘来的模糊低唱:

嘘!嘘小宝贝,别说话了哦妈妈就去给你买一只知更鸟如果知更鸟儿不歌唱,妈妈就去给你买一枚钻石戒指

好似有个女人在楼下来来回回地游荡,歌声飘散在风里,传到十二楼时已变得断断续续,很轻,很浅,连方位都难以辨别,听得人毛骨悚然。

大半夜,谁会在楼下唱歌?

萧起不自觉压着声,道:神经病吧?

昼衡却摇摇头,道:昨晚,我在梦里听过这首歌。

萧起看着昼衡,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不寻常的意思,拧了下眉,道:你想干嘛?

昼衡一笑,声音放轻,道:反正睡不着,陪我下去看看咯?

不去!萧起想都不想就拒绝,重新面向沙发里侧,拉高被子盖住头,没好气道,你不睡,我还要睡。

身后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直到一声叹息在夜里响起:都怪我,太自私,只考虑自己,给你添麻烦了但是一失眠就想着来找你的习惯,好像没那么容易改掉九年前,刚变成游魂的时候,晚上总是清醒的,那时候年纪小,很害怕,就去网戒中心找你,你会翻窗出来陪我,就算困得睁不开眼,也会强打精神跟我聊天

说到这,昼衡轻轻一笑,仿佛是回忆起了很美好的事,可没过一会儿,他的声音又消沉了下去: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总跟回忆过不去的人,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知道,我是男人这件事让你感到气愤和失望,甚至想要跟我离婚没关系,我都能理解你你好好睡吧,我回房,不打扰你了,三番两次听到那首摇篮曲,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我太敏感了

萧起的头还蒙在被子里,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着幽光,表情略显郁闷。

昼衡越说,他心中就越不是滋味,酸酸涩涩的,愈发地对过去感到难以释怀。

萧起清楚地记得在网戒中心那会儿,昼衡半夜里白着一张小脸,透出委屈和惊惶的神色,趴在窗沿下,隔着一扇窗望着他,黑水水的眼里散发出求助和信赖的意思。

那时候昼衡十八岁,棱角尚不分明,一张漂亮脸蛋煞是清丽动人,萧起一看到他,心都化了,昼衡再隔着窗喊上一句空空,你出来,萧起哪还能顾忌网戒中心里森严的规章制度,直接拧了窗上的螺丝,扳了铁条,翻窗去陪他。

萧起想到昼衡以前胆小,九年过去了,可能也没点长进,才会半夜里听到楼下的歌声感到失眠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泛起疼。

身后这时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萧起躺不住了,掀开被子坐起身,头发还微微凌乱着。

他兀自低着头揉了揉眼睛,嗓音含混道:睡不着,我陪你走一趟。

昼衡停下轮椅,在微弱的月光下,侧过半张脸,看上去有些犹豫地道:那我给你拿件外套。

***

萧起推着轮椅,和昼衡一起乘坐电梯到了一楼。

出了楼栋后,萧起轻轻嘶了一声,把穿在睡衣外的外套拉链稍稍拉高一些,道:好冷。

现在虽说是八月末,但受台风的影响,夜里的气温凉得像深秋。

接着,萧起问:往哪边走?

他们到了楼下后,四周已经没了歌声。

你在楼上时,有没有听到其他声音?昼衡道。

萧起稍作回忆,道:好像有东西从楼的南边掉下去,当时还醒了一下。

昼衡提议:去那边看看吗?

下都下来了,萧起无所谓,握住轮椅的把手,道:看看呗。

42幢是三个单元连体,处于天城家园最边界地带,因为后面就有一条还算宽的河拦着,所以建造商干脆连围墙都省了。

昼衡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条毯子,由萧起推着向前。

因为是深夜,小区里的照明灯灭了几盏,亮着的还都调低了一个度,加上今夜月色暗淡,因此走在路上能见度较低,就连脚下的影子,都恍恍惚惚地晕成一团。

两人绕过42幢3单元旁边的绿化带,右转弯,就踏上了一条沿着河边建造的小路。

小路和42幢的三个单元楼平行,之间隔着一片草地,近旁的草还会象征性地修剪一下,但越靠近墙边,草越深,也越杂乱。

萧起停在小路的一头,打量三栋楼,抬手数了数,道:你住二单元,也就是中间这一幢,十二楼当时听落地的声响,应该离你家楼下不远,啧你邻居素质不行,谁大半夜还高空抛物?

萧起数着数着,开始烦躁,对附近居民有了坏印象。

你在这儿等着。萧起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对昼衡道,我去那边楼底下看看,如果真有人扔东西下楼,拍视频留证据,明天找物业调解。

昼衡偏过脸看向萧起,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萧起把外套拉链拉到顶,咬着拉链头,口齿不清地道,待这里还有挡风的地儿等着我行了。

昼衡心中微动,看着萧起时,眉眼就跟化了雪一样,笑意更深。

或许连萧起自己都不知道,他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人的关切,因此,虽然他行事作风大咧咧,但身上总有种柔软的气质,吸引着身边的人。

昼衡还想说什么。

恰在这时,从小路的另一头传来行李箱轮子滚过地面的声响。

萧起和昼衡同时朝声源处看去,就见黑夜里走来一个高壮的男人身形。

灯光太暗,又隔得远,因此他们看不清男人的具体样貌,只能看见男人身旁推着一个及大腿高度的行李箱。

走了没两步,男人也看到了两个青年,似乎是感到惊讶,停在了原地。

片刻后,一束手电灯光照射过来,打在萧起和昼衡身上。

谁在那边?男人的声音孔武有力。

萧起跟昼衡对视了一眼,自报家门:住42幢的。

闻言,男人关了手电,单手推着行李箱继续朝前走,不一会儿,就站在了萧起和昼衡面前。

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普通,有着方方正正的下巴,下巴胡子拉碴,身上穿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有些不修边幅,但气质平易近人。

随着男人走到近前,一股劣质的香水味愈发浓烈。

萧起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就想起大概是半个月前,曾经跟对方在电梯里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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