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极度的混乱和惊惧之中,陈方也能感到身后有一道视线,牢牢地粘在他的背上,目送着他的离去。
萧起好笑:我就说,不能多管闲事唔!
下一秒,昼衡伸手捂住萧起的嘴,对陈方笑得很有礼貌:我不让他说话,您继续。
陈方陷入自我怀疑:
他自己都把自己给说怕了,后颈甚至有些发毛,一回神,却发现对面两个年轻人不仅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反而神色自若,搁这儿跟他嘻嘻哈哈呢。
萧起还蹲在轮椅旁,被捂上嘴后,茫然地瞥了昼衡一眼,不过紧接着,他就被昼衡手上的气味吸引。
萧起半耷拉下眼皮,轻耸了耸鼻尖,闻见昼衡皮肤上特有的那种木质香,奶而不甜,干净清爽,很好闻。
昼衡手心被微凉的鼻尖蹭着,有些泛痒,他凤眸平垂,就见萧起黑发凌乱,此时正像只兔子似的,岔开长腿蹲在身旁,轻嗅他的掌心。
昼衡心里也跟着泛起了痒,他不动声色地舔了舔下唇,目光里燃起幽暗的火,声音刻意放轻了,道:闻出些什么了吗?嗯?
萧起猛然回神,白净的脸上红了一层,知道昼衡在揶揄自己,没好气道:能闻出些什么?
昼衡故意逗他:你男人的味道。
萧起啪的一声拍开昼衡的手,把脸撇向灯光幽暗处,暴露在路灯下的耳朵却红了。
青年整个人散发出难以言明的气息,好像是恨得牙痒,又有点赌气,并且在不经意间透出一丝羞赧。
陈方方正的下巴抖了抖,他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不禁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正常的社会主义兄弟关系
可他没有证据。
昼衡握了握被萧起蹭过的掌心,温和地对陈方笑道:按你这么说,这个娃娃若真有跟成年女子相当的重量,我们在楼上听到的重物落地声,便是它掉到楼下时发出的,既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那么在这个小区里,有没有其他人也撞见过这种事?
烟已经燃了大半,烫红的烟头还在喘息。
听了昼衡的话,陈方状似痛苦地低头揉了揉眉心,道:没有因为被缠上的人,只有我一个
陈方经历过一夜惊魂,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只得向单位请假。
陈方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人也渐渐回魂,他反复思索那晚下班路上遇到的诡事,猜测应该是自己沾了不干净的东西,遇上魔障了。
他以前就曾听闻,好几个殡仪馆的同事撞过鬼,大多也都是在走夜路时撞见的,当时他只当成奇闻逸事,听过就忘,现在自己也经历过一回后,不禁认真对待起这类怪力乱神之事。
虽然自认为想通了是怎么回事,但养病的这两天,陈方也过得疑神疑鬼。他无论是吃饭,洗澡,看电视,还是睡觉,总觉得有人在身后看着他,那道视线如影随形,怎么都无法摆脱。
可陈方是独居,家里并没有第二个人。
就比如这晚陈方在浴室里洗脸,他正站在洗手盆旁,埋着头在脸上打肥皂的时候,突然,那种被第二道目光盯视的感觉又来了。
陈方抬起头,抹了把眼睛上的泡沫,看向镜子里。
镜子里映出狭小的浴室,他的身后就是洁白的瓷砖,毫无异样。
但陈方还是忍不住扭头往背后看了眼空空如也,只有白瓷砖。
陈方只能当作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当他转回身的瞬间,眼角余光在镜子里扫到一张青灰色的圆脸,伏在他的肩头,似乎还面带微笑。
陈方当场惊出一身冷汗,心惊肉跳地看回镜子里,但一切如常。
他胡乱用手拍打两边肩头以及背后,也是什么都没摸着。
陈方心中暗暗叫苦,他以为,可能是那晚的洋娃娃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现在都已经产生幻觉了。
陈方当时赶紧洗了脸,回到房间锁上门,早早地钻进被窝里睡觉,只求平安度过这一夜。
隔日,陈方就去庙里烧香拜佛,求了个符回来,揣在身上。
结果他从庙里回家的当天下午,一出电梯,就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10楼的电梯间里,正对着电梯门。
陈方没有心理准备,吓了一跳。
近期三番两次受到惊吓,他都觉得自己快虚脱了。
等陈方定睛细看,才发现对方就是住在13楼1302室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张佳怡,八九岁的样子,长发柔顺,披在肩上,一只眼睛绑着黑色眼罩。当时冬天,她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领口、袖口和衣摆却都是油腻的黑色,一看便是那种家里人疏于管教的孩子。光是从外貌上看,确实不讨喜。
因为知道小女孩家住13层,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陈方定了定神,问:你找谁?
小女孩没被眼罩遮住的那只眼黑黝黝的,牢牢地注视着陈方,那种要把人盯死的目光让陈方觉得很不舒服,浑身不自在。
小女孩依旧看着陈方,小小年纪,身上却有种缠绕不散的阴森气息。
她道:找妈妈。
陈方觉得莫名其妙,再加上他也不待见这孩子,便没有多在意。
他一边朝家的方向走,一边绕开小女孩,道:你妈妈是谁?我没见过她,你到别处找去!
小女孩不声不响,只是在陈方身后盯着他看。
陈方要拐弯进过道里的时候,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小女孩。
独眼的小女孩这时朝他伸出手,一副讨要东西的样子,道:把妈妈还给我。
陈方奇怪地皱起眉,停下脚步,道:什么?
把妈妈还给我。小女孩重复一遍,无论是语调还是语气,都跟上一句一摸一样,因此听上去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陈方这两天病刚好,又是疑神疑鬼的烦心事一堆,便控制不住脾气地发火了,他道:你到底谁家孩子?啊?!拎不清是不是?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妈妈!也没把你妈妈怎么样!上别处找去!
小女孩阴气森然地看了陈方许久后,说了一句让陈方至今难忘的话:
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妈妈?
把妈妈还给我。
陈方一下子便感到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连忙扶住一面墙。
陈方想明白小女孩子在说什么后,脖子僵硬地一顿一卡地往身后转去,骨头拧紧了便会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陈方的身后有一面消防栓玻璃,光从电梯间常开的那面窗户照进来,玻璃上映出他背光的身影,一张脸恐惧到扭曲,同时可以清晰看到的是,一个破旧的洋娃娃跟他背对背地贴着,青灰的圆脸上洋溢满笑容。
所以养病的这两天,陈方过得疑神疑鬼。他无论是吃饭,洗澡,看电视,还是睡觉,总觉得有人在身后看着他,那道视线如影随形,怎么都无法摆脱。
可陈方是独居,家里并没有第二个人。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背后一直背着一个洋娃娃,娃娃总藏在他身后嘻嘻地笑。
哎?老哥,稍等,有内味了。清越的嗓音低低地笑了,透出点没心没肺,道,我怎么觉得那画面有点熟悉对了,我小学的时候好像有一首流传很广的歌,叫什么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等等,我上网搜一下,时间太久了,还是我非主流时代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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