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衡笑了笑,端起碗不看他,低声道:为人民服务。
萧起寒星一样的眼眸亮了一下,心道男神不愧是男神,连思想觉悟都这么高。
萧起没忍住翘起嘴角,对塔塔说:你只看到了第一层,其实昼衡在第五层,他不需要锦旗和鲜花,奖励都是浮云,以人民安全为己任,深藏功与名,你跟着多学学。
看着萧起还真当真了,塔塔一手缓缓抹脸,无力说话。
为人民服务?
我的傻师叔,也只有你会信昼少爷的话。
旁边,潘彼得一边吃包子一边对西蒙窃笑着挤眉弄眼。
好像任谁都看得出昼衡这段时间的操劳和亲力亲为是为了谁,只有萧起还处于状况外。
状况外的萧起吃饱了,放下筷子,说:我下午去趟警局,跟邵周宇说明一下情况,你们没什么事的话也别赖在这里了。
嘿?!塔塔不服气地说,就这么不待见我们?
你说呢?
萧起起身离桌,摆摆手,头也不回。
不过下午的时候萧起没去成警局他发高烧了。
上午还好好的,结果到了中午突然就烧起来了。
萧起对此见怪不怪,为了收伏谢紫纯,他没少干通灵请愿的事,所以现在身体开始拉跨。
萧起头上贴着冰贴,嘴里含着温度计,白皙的脸颊通红,病恹恹地缩在被子里。
昼衡取下温度计前,顺手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
青年天生肤质好,细腻光滑,现在高温烧着掌心,让昼衡忍不住多磨蹭了两下。
昼衡坐在床边,看了眼温度计上的水银线,说:等好了之后再去吧。
嗯只能这样。萧起没什么力气,往被子里潜了潜,嘴里翻腾着咕哝。
昼衡还坐在那儿,以一种打量探究的眼神盯着萧起。
萧起后知后觉,被看得奇怪,往被子里埋了埋,问:怎么了?
昼衡慢慢朝萧起的方向靠过去,过程中一直对着萧起的视线。
萧起把紧张局促都写脸上了,捉紧被子,问:干嘛?
直到两人鼻尖几乎对着鼻尖了,昼衡才停下,他细眯了下眼,道:体质差哦?
萧起耳朵都烫红了,结巴道:也也不是吧,我通灵的,身体极限了,没办法,平时体质不这样。
平时运动吗?
不经常。
四处跑来跑去捉鬼就够累了,不会特意想着去运动。
体力行吗?
应该行。
耐力呢?
不算差吧等等,男神,你到底想问什么?
萧起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昼衡是不是有什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他,需要考察他的体质、体力和耐力。
昼衡却微微眯着眼笑了,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有机会跟我切磋一下,不行的话就跟着我运动。
萧起想了半秒,问:怎么切磋?
昼衡抬手弹了下萧起的额,力道轻得暧昧:先好好养病,到时候再告诉你。
昼衡走了,细心地带上门,好让萧起睡觉。
萧起无意识摸了摸额头,连眼尾都漫上了淡粉色。
他不知是高温烧得他晕,还是昼衡那一下把他弹晕了。
***
萧起的烧当天就退了,又休养了一天,他背上书包上学去了,主要是再不去,班主任又要催到家长那儿去。
萧起又不想见萧建安。
今早出门前,昼衡有些欲言又止,说:还去学校?我以为你
萧起不明所以地看他。
昼衡静默片刻,最后摇摇头,把萧起送到门口,道:没什么。
却在临走前,拉了下他的手,轻声说:
你做自己的样子,很耀眼
萧起一整个早上都在想昼衡最后那话什么意思,想得脑壳都有点疼了,也没想明白。
现在是十二月,天气在某一天骤降许多,窗外梧桐树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光秃秃的。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着函数,萧起分了一半的脑子在听,另一半在放空发呆。
他趴在桌上,看着外面苍凉的景,却在突然间的某一刻,觉得无所适从。
日复一日听着相同的课程,看着窗外的梧桐落叶、发芽、葱郁、落叶,时间就在这毫无意义的消磨中滑走了。
明明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许多或新奇或怪异的事件,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明明他能有更多的时间去追查工艺师的身份,可他却为了向萧建安复仇,不露破绽,只好日复一日地坐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到底是他在消磨生活,还是这样的生活在消解他?
萧起看着窗外,渐渐坐正身体,在思绪的一片迷雾中,隐约想到了改变这个词。
今天的时间似乎尤其难熬。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铃响,萧起拎起书包就走。
萧起走在路上,在校服外还披了件灰蓝与白色相拼的冲锋衣,昼衡给买的。
因为萧起几乎不回萧宅,也不想回,所以很多过冬的衣服都拿不过来。
他目前还没反应过来,眼下的状态跟被包养没什么区别。
萧起抬起头看了眼,今天的天冻得发白,干净似瓦璃,他吸了口冷空气,冰凉,却清爽,一扫之前疲软焦灼的状态。
不过萧起忘了自己还感冒,嗓子在冷风中发痒,没忍住,握拳靠在唇边咳了两声,又乖乖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直贴下颌的位置。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
萧起拿起来一看,是昼衡。
【heng:放学了吗?】
萧起停下脚步,暂时立在人行道上回昼衡。
【祸起萧墙: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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