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哦,我知道了,没得手,没得手。严峥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都结婚了,还没上床?这合理吗?严峥摸摸鼻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一刻迟望很希望自己的听力功能没有这么好。
我想跟你们一块儿吃饭来着,但是晨哥说要问你的意见,迟望你怎么看?严峥又说。
问我什么意见?迟望没懂。
要不要接受我这个电灯泡出现在你们的约会现场。严峥说。
迟望:
电灯泡这个先不提,约会现场又是什么意思?
迟望红了点儿耳朵,但仍旧保持着很官方的态度说:你想一起吃饭,可以啊,没什么问题。
拜严峥所赐,后来在吃饭的时候,迟望总会分神想到约会现场。
他和启明晨虽然结了婚,也认识二十多年了,但并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还断交七个月,所以这是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严峥却说得像他们结婚了之后还能补谈恋爱似的。
可能吗?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烤鱼店。
在这种艳阳高照温度直逼40度的天气里,烤鱼店内空调开得宛如冰窖,但桌子上摆放着的石锅却在滋滋冒着热量,真算得上是冰火两重天。
启明晨点了两份石锅鱼,放在迟望面前的那一份放了充足的辣椒,迎面就是呛鼻的辣味。
迟望吃得津津有味,但不一会儿就觉得热,而且渴。
他吨吨吨地就将一杯冰水灌下了肚,桌上那瓶冰水也很快见了底。
启明晨叫过来服务员,问他们有没有鲜榨果汁。
迟望在他对面摆手:不用点果汁,一扎果汁我们几个肯定喝不完的,这家店有免费提供的冰饮,我去拿过来就行。
迟望说着便要起身。
但启明晨比他更快。
我去拿吧。甚至启明晨的声音比他的脚步都要慢一步。
迟望愣了好一会儿才坐下。
我感觉狗粮已经足够喂饱我了,严峥摇头晃脑地说,如果我有罪,法律会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在吃饱了狗粮之后,还要吃两碗白米饭。
你可以选择不吃白米饭。迟望随口怼了回去。
严峥露出大白牙: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和我哥在秀恩爱。
迟望:
严峥慢条斯理地吃了块鱼肉,咀嚼完之后才说:怕什么,你们是合法夫夫,秀恩爱很正常,而且名正言顺。
迟望没说话。
严峥看了看他:你和晨哥两个人也算是两情相悦吧,拖这么久才在一起已经是遭罪了,现在怎么还玩欲擒故纵这一套?
迟望:谁玩欲擒故纵?
严峥:当然是你们俩,总不能是单身狗的我吧。
迟望拿纸巾擦了擦手指:我和启明晨,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光凭严峥一句两情相悦,迟望就能确定严峥根本不清楚他和启明晨的关系。
能是怎么样?晨哥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你也挺喜欢他。严峥语气随意地说。
迟望差点被鱼肉卡到喉咙。
既然如此,你们俩就都别这么矜持了,我都替你们着急,严峥正色说,都结婚了,每天抱在一块儿睡,你就没一点感觉?跟你睡觉的可是启明晨,你不觉得暴殄天物?
迟望完全不想搭理面前这个大白天就一个劲儿提睡觉的人。
而且他和启明晨结婚才第三天,他根本还没有真实感,哪儿来的闲工夫感觉别的?
严峥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按理说新婚第一夜你们俩就该破处了,都两夜了还什么都没发生,我不禁要怀疑你们是不是有一方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
都被怀疑到这份上,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我好得很。迟望立马否认。
他瞥见启明晨端了两杯饮料走过来,又小声补充:他也没问题。
启明晨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严峥趴在桌子上快笑疯了。
而迟望脸红得像是烤鱼店里的空调完全没有作用。
迟望照例晚上在吃完饭之后去看望爷爷。
一进门就看到自家爷爷和启爷爷一块儿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
他坐在一旁陪爷爷闲聊了一会儿,感觉今天爷爷明显开心了不少。
启明晨则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陪自己爷爷聊天。
两位爷爷少不得就要把话题转移到小两口身上。
启明晨都统一回答:我们能照顾好自己,而且也能好好在一起。
迟望只能跟着他说:是的。
小两口把两位爷爷哄得都挺高兴,然后便两人开车回家了。
迟望坐在车子里总转头去看车窗,不太敢与启明晨对视。
哪怕两人的视线只是在后视镜里交错一下。
空间里很安静的时候,迟望就开始回想起严峥那句:
晨哥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还真不知道。
不对,他根本就不相信。
如果真那么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得下这么多年也不说出口?
迟望这么想的时候,倒也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没有说出口过。
他是因为没有表白就失恋了,阴影太大,导致再说出口的勇气迟迟也聚集不了。
启明晨总不至于也有阴影,尤其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对他有意思了。
所以,是严峥猜错了。
迟望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这一次启明晨比他先一步回到房间。
他往床边走过去时,启明晨背向着他,背部可以看到薄薄的一层肌肉,肩膀的线条非常漂亮。
哪怕只是随意地坐着,启明晨的姿态仍旧挑不出一点毛病。
启明晨转头看向他时,迟望迅速地躺进了被子里。
要睡了么?启明晨问。
迟望:嗯。
我在等一个同事的消息,要晚一点。启明晨说。
迟望:没事。
启明晨扭头将吊灯关上,留了一盏小壁灯。
光线暗下去时,迟望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他又察觉到身边那个人出现了熟悉的动静。
启明晨快要贴近他的时候,迟望的眼睛猛地盯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动作莫名停止。
你老亲我做什么?迟望声音低哑,不是第一次了,我不说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亲?
启明晨维持着贴近的姿势,唇边勾起一点轻微的笑:你觉得我是在做什么?
说晚安就说晚安,干什么每次都亲上来?
迟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避免因为任何动作而导致他们肢体相碰。
你不愿意么?启明晨问。
迟望正要点头,启明晨忽然低下头来,把他的声音完全堵住。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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