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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要混出个样子。温远毓凑近他,说话时死死地咬着后牙,腮帮子有些紧绷,我一直等着回来见你的那一天,你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啊?你说啊!

冉邱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口中呼出的雾气轻轻飘到温远毓的脸上,我为什么要等你,七年了,七年能改变太多东西,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温远毓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一拳打在背后的树干上,关节被粗糙的树皮磨得红肿,他怒吼出声:宁港,你骗我!我不信!

伴随着怒吼,温远毓宣泄似的吻上了冉邱,胸中的想念和郁结迸发出来,温远毓的舌头探进了湿热的嘴唇里,不留一丝空隙和一点余地地,狂热地吻着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个裹挟着冲动和沉重,两种极为复杂的心情的深吻。

卡!!!

张导喊停后,温远毓没有立刻松开手臂。

冉邱眼皮颤了颤,嘴里突然尝到一丝异样的咸味。

冉邱抬起的指尖顿在半空,要推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他突然胸口有些闷,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又湿又咸的气味绞在了一起。

温远毓后背微微起伏,他低着头,缓缓地起身时,嘴唇轻轻地划过了冉邱的侧脸。

冉邱看到他脸上浅浅的泪痕,喉头莫名有些发堵。

温远毓几不可闻地吸进一口冷气,哑声道:对不起,我没控制好情绪。

枯树树根下埋着枯败的树叶,茫茫雪花盖在树叶上,像给山谷裹上了一层漂亮的冰衣。

短暂的沉默后,冉邱突然听到背后有刺啦刺啦的声响。

是脚踩在枯树叶上发出的声音。

不等他回头,枯树后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说的没错吧,你弟弟骗你的,他和温远毓断不了。

冉邱后背一僵,他猛地抽出手,转过头,看到枯树后站着的冉一鸣和姐姐。

汪福福的神色有些迷茫,这种迷茫在看到冉邱明显的慌乱时,渐渐演变成气愤,她嘴唇发白地看着冉邱。

冉邱冷眼瞪着冉一鸣,朝姐姐伸出手,一点一点走近,他朝着姐姐喊道:福福,你过来。

他视线始终紧紧地落在冉一鸣的身上。

汪福福颤声道:冉邱,你为什么骗我,你不是说你们俩已经分手了吗?

冉邱一步步走近,他耐心地对着汪福福说:我们确实分了,我们刚才在演戏。

汪福福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雪埋过去,你还骗我!

冉邱心里绞成一团,他死死地瞪着冉一鸣,语气却很温柔,生怕惊扰到汪福福,我怎么会骗你,是真的,我和温远毓只是演戏。

汪福福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看出来了,你还是喜欢温远毓。

这话一出,旁边零星围着的剧组的人都不禁发出抽气声,虽然大家都多少感觉到,温远毓和冉邱之间有点什么,但真正听到还是不由得睁大眼睛。

冉邱还想解释,汪福福却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为什么!?

她崩溃的声音在树林间穿梭,她抬眸朝温远毓看去,冻得通红的指尖指着温远毓,他当初确实和方蓝在一起过,我看过他们在一起的照片,如果不是看过他们的照片,我不会那么傻,相信肖夜的话,他就是骗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你不是说你们分手了吗?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骗我!

冉邱深吸一口气,汪福福的话就像冰刀子砍在他的心上,我们确实分手了。姐,你先过来,我慢慢给你说。他再一次朝汪福福伸出胳膊。

温远毓焦急地站在原地,眉毛紧蹙,他不知道是该解释,还是该怎样。

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落在冉邱的睫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起胳膊抹了把脸。

只是一眨眼睛的工夫,冉邱视线再清明时,他看到汪福福手里握着一把十几公分的刀子,他猛地一惊,汪福福已经朝温远毓走过去。

汪福福的声音并不怎么激动,她只是平静地一步步逼近温远毓:你是个什么东西,把我弟弟迷成这个样子,没有你,我弟弟不会骗我,没有你,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冉邱没有动,他的眼睛始终狠狠地盯着冉一鸣,他担心冉一鸣还要使什么花样,而温远毓不可能制服不了汪福福。

突然,伴随着姐姐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他听到什么冲破皮肉的声响。

冉邱脚步一顿,浑身僵在原地,周围的一切跟放慢动作似的发生着,他看见冉一鸣的眼睛慢慢睁大,然后是一声闷哼和诡异的宁静。

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无数人喊叫的声音,都纷纷冲进他的耳膜。

冉邱只觉脊背生寒,他呼吸凝滞着,在冉一鸣阴冷的目光里,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抱歉,更新迟了~

鞠躬抱歉!

第42章

温远毓膝盖跪在雪地里,黑色的夹克半敞着,鲜血从里面的毛衣浸透出来,蔓延在他的指缝间。

汪福福像是突然惊醒般,握着刀柄的手颤抖着,她捂住半边脸大哭出来。

冷风撕扯着呼吸,冉邱心如刀绞,他冲到半包围的人群中间,一把从汪福福手里夺过刀子,拉着她把她交给马小江,叫救护车。说话时冉邱喉咙都在发颤。

马小江满脸惊慌地点头,刀刀刀子给我保管吧。

他话没说完,冉邱已经拔腿朝温远毓身边跑去。

温远毓脸色苍白的像落在他身上的雪,腹部流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一片雪地,他脊背躬着,头发湿乎乎的,气若游丝地强撑着抬起眼皮,朝冉邱看来。

冉邱心脏疼得仿佛烧到了嗓子眼儿,他心惊肉跳地看着越涌越多的鲜血,手指摁在拉锁上,想把羽绒服脱下来,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因为手一直在抖,拉锁不停地卡住。

他咬牙用力摁住拉锁狠狠一扯,手指被拉锁扯出一道血口子,但他连看也没看,他迅速脱下羽绒服,裹在温远毓的身上,然后抱着他把他紧紧搂在了怀里。

温远毓后背都在发抖,他面色惨白地抬起手,指尖碰在冉邱的手腕上,轻轻地弯起像是想要拉住冉邱的手,他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冉邱我,没事的。

冉邱只觉得发生的一切格外的恍惚,又格外的刺眼,他瞪着温远毓,眼眶又红又涩,你不会躲吗,你为什么不躲啊!

温远毓每一次呼吸都在牵动伤口,他声音越来越微弱,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后悔,我想让你姐姐消气,也许,咳,你姐姐气消了,你的气也就消了。

冉邱狠狠地咬了一下牙,他现在根本不想跟温远毓说这些他不需要这样消气,他根本不需要这样消气!

他搂着怀里的人,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碰到哪处不该碰的伤口,他不知道刀子刺中到什么器官没有,但他抢过刀子的时候,看到刀刃上面有七八公分都沾上血痕。

这得刺得有多深有多疼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拿生命做这种事!

小邱温远毓气息越来越弱,嘴里喃喃着,几乎只剩下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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