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梅尔瞅瞅季行觉,忍不住道:其实我也有点好奇
季行觉礼貌微笑:相关疑问请咨询你家元帅。
达梅尔立刻闭嘴。
他有命问,怕没命听。
校长办公室离会议室不远,在同一层楼,也就转几个弯的距离。
戚情之前大概是走错路了。
进入办公室,等待的除了戚情,还有安卡拉大学的校长。
两人正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下棋,校长脸色凝重,如临大敌,黑白格棋盘上,敌军已至门前,国王岌岌可危。
季行觉扫了一眼,暗道:臭棋篓子。
果然,下一刻,校长发觉他来了,欣喜地哎呀呀一声:季教授来了!哈哈,元帅,正事要紧,先别下了。
戚情眉目不动,手下未停:将军。
校长动作一滞,不情不愿地应将。
戚情平静地吃掉国王,扬扬眉:你输了。
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戚元帅,校长叹了口气,和你父亲也太像了。好了,有什么事,先问季教授吧。
季行觉适时开口:校长,元帅,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达梅尔退出了办公室,守在外面。
戚情把玩着棋子,冷不丁开口:校长阁下,请允许我占用一下你的办公室。
赶人的意思很清楚了。
校长也不介意,捧着自己的茶杯,慢悠悠溜达出了办公室。
屋内只剩下了戚情和季行觉。
明明校长的办公室宽阔舒适又明亮,不像裁缝店的小里间,季行觉还是觉得空气流速变缓了,空间似乎变得极小,戚情的存在感鲜明到无法忽略,活像身旁烧着个明晃晃的太阳。
就是这太阳此时是冷的。
发什么呆,戚情瞥他一眼,坐下配合。
季行觉摸摸鼻尖,乖顺地坐到他对面。
戚情抱着手,冷冷注视着他:放心,虽然我是个特别小气的人,但不至于公报私仇,只是咨询点事情。
那你别咬牙切齿啊!
季行觉颇感无奈:元帅大人,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回帝都后第三次往安卡拉大学跑了吧?我们学校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东西吗?
听到特别吸引你的东西时,戚情的眸光微妙地飘开了几秒,旋即又镇定地移回季行觉身上,语气无波无澜:军方的事。
季行觉点点头,那他的确不便多问。
哪知道戚情却继续说了下去:调查一个与半年前的泄密事件有关的人。
季行觉习惯性地以手指摩挲着脖颈:唔?
那段脖颈莹白细腻,被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轻易就擦出了道红痕。
戚情眼神微深,停顿片刻,才道:半年前,我率领舰队与星盗交战时,驻扎星球的基地坐标泄露,同时一道假命令传至前线,星盗当晚偷袭基地
他话没说完,季行觉瞳眸微缩:你受伤了?
他的眸光骤厉,失去了那种优雅闲适的从容,隐约透出锐气,望向戚情的腰侧,不等他回答,继续追问:你身上的伤是那时候留下的?
戚情突然卡了壳。
季行觉也回过神来,怔了怔,慢慢松弛下紧绷的神经,心里自嘲一笑。
就在他怀疑元帅大人即将回他一句充满讽刺的原来你还会关心这个时,戚情的语气缓和下来,平静地道:不是。
那道假命令被一个不知名的黑客拦截了,援军来得很及时。戚情想了想,假装漫不经心地强调,但在援军抵达前,我就剿灭了那些星盗,实际上并不需要支援。
他看着像只假装不在意、却刷地开屏的孔雀,季行觉莫名有点想笑,但他敢笑出来的话,戚情铁定立刻翻脸,只好努力憋回笑意,肃容点头:原来如此,你真厉害。
这声你真厉害大大地取悦了戚情。
他轻哼一声,并不掩饰自己的骄傲,继续说: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也不是小事,我向陛下申请这件事由军部与安全部联合追查,正巧,刚回帝都,就得知了一件事。
那道假命令,是从帝都附近传出去的。
而能接触到前线基地坐标这种机密的人,都在帝都。
传出假命令的人相当高明,用了很多方法掩饰坐标,我们的人花费了整整半年时间,才解决重重障眼法,追踪到命令发出的坐标。
季行觉的眼皮不安地跳了跳。
安卡拉大学的教职工宿舍。
果然。
其他人已经排查完了,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人。戚情微微加重了语气,倾身靠近,鹰隼般锐利的视线直直撞进季行觉的眼底,你猜是谁?
显而易见。季行觉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后一靠,吐出一个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戚:我很强。
小季:嗯嗯,好厉害!
小戚:骄傲.jpg
第13章
我似乎辩无可辩了,季行觉嘴角弯了弯,元帅大人是来抓我的?
他耐心地等待几秒,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不是。
哦?
不是你。
戚情收回侵略性过强的视线:伊瑟莱斯特文,出生第五星系编号3775号行星,星历909年9月入学安卡拉大学,于星历911年5月29日乘坐民航星船离开帝都返乡,进入第五星系时,星船被流窜的星盗劫持,自愿上星舰当人质,此后讯息全无。
季行觉抿了抿唇:伊瑟?
一直住在你宿舍里的人是他,戚情的脸色不知为何有点冷,我已经向校长求证了。
季行觉沉默了会儿,才开口道:昨晚三皇子殿下告诉我,几天前,打捞队打捞到一些星舰碎片,上面有伊瑟残留的生物信息,根据推测,星舰爆炸的时候,伊瑟就在上面。
在嫌犯身份查清之前,疑似死亡的伊瑟莱斯特文依旧有嫌疑,戚情毫无动容,他登上星船的时间也恰好是坐标泄密、假命令传出之后。
季行觉颔首表示理解:当然。
伊瑟莱斯特文出生的3775号行星非常贫瘠落后,甚至连信息网络建设也不全面,戚情挑挑眉,我们对他过往的信息掌握不全面,而他到帝都仅两年,平时鲜少与人交往,只在教室与实验室往来,了解他的人也不多,你是少有的一个。
随着戚情不紧不慢的冷漠调子,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季行觉的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