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情皱眉,急声打断:这样就够了!
季行觉眨眨眼。
戚情转过身,落下来的眼神柔和得似一段穿窗而过、轻薄透亮的月光:这样就够了。
再多他会贪心,无法禁锢心头未出笼的野兽。
你不会死,说起这些时,戚情固执得像个小孩儿,你会是最长命的人。
季行觉抚了抚他的脸:就不怕我真的要离婚,或者喜欢上其他人要走?
戚情迟滞了一瞬,抿了抿唇,未曾想好怎么作答:我
骗你的,怎么会,季行觉弯弯眼,我的小宝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呢。
这艘星船显然是安棠买来度假用的,星船上设施完备,有两间休息舱,出于大人物都谨慎怕死的原则,炮火充足、防御系统完善。
星船跟随在大部分后,顺着远航的线路,朝着帝国一路返回。
第一批使团的星舰进行了长途跃迁后,抵达预订跃迁点的戚情却没有跃迁。
季行觉本来借口洗澡,回到休息舱里,想避免万一再出现剧烈的跃迁不良反应让戚情看到担心,左等右等,见航线已经偏离了,忍不住蹿出去:怎么没有跃迁?
戚情看着星图,闻声回头望来一眼,沉声解释:你两次出现不良反应都是因为长途跃迁,我换了条切除长途跃迁、换成短途跃迁的航线,预估回到道尔基地的时间差不多。
长途跃迁给身体带来的负担,是十几次短途跃迁都比不上的。
只不过频繁短途跃迁的话,对操纵星舰的人要求就很高的,这意味着星舰的掌舵者得一直盯着星图,不能休息。
从这里到前线,至少也还有十天。
季行觉一阵失语,忍不住道:不良反应只是偶尔出现,我没那么娇气
嗯,戚情的目光回到星图上,我比较娇气。
他见不得季行觉受一丝苦楚。
戚情有多执拗季行觉已经体会过了。
他张张嘴,无奈道:好吧,那咱俩轮着来。
戚情:不
元帅大人也心疼心疼自己呗?季行觉胆大包天地捏了把这在帝国军部不可侵犯的冷脸,不然我可要心疼的。
戚情迷之沉默了一下:好。
这条航线麻烦是麻烦了点,不过几次短途跃迁后,经过戚情仔细地观察,季行觉的确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能让季行觉感到舒服一点,麻烦也是值得的。
两人交替着操作星舰跃迁,不过季行觉每天得按时吃药,药物中又有安眠成分,他一睡着,戚情就会摘掉他的个人终端,不让这玩意打扰他的睡眠。
等季行觉自然醒来,离约定好的交接换岗时间也过去很久了。
对于这种耍赖行径,元帅大人倒是振振有词,颇得几分季行觉的真传:星际巡航时,一趟外出少则半月,多则半年,一年大半时间漂泊在太空中,我比你熟悉星舰和宇宙,更安全点。
季行觉拿他没办法。
就这么一天进行几次短途跃迁地赶路,十天后,星舰顺利抵达帝国前线基地道尔星。
季行觉没有在通讯里告诉叶利斯关于奥尔德的事,抵达停泊港后,将伪装戒指交给了奥尔德,神色自如地跟着戚情走出来。
达梅尔领着另一队舰队回帝都了,来接俩人的是田萝,见到季行觉,有些诧异:夫人?您不是正在帝都静养吗?
季行觉在无界星海跑路,戚情隔了几个小时醒来后,无声静坐良久,替他清扫了后路,除了达梅尔,其他人都以为他是真的受了伤,被戚情先一步送去帝都修养了。
季行觉笑眯眯的:这不是太想你们元帅,从帝都溜回来了吗。
田萝羡慕地道:夫人和元帅感情真好啊对了,叶利斯院长前两天就到了,一直待在基地的实验室里,元帅要直接过去吗?
戚情点头。
奥尔德两年前曾被皇帝派来前线,在道尔基地待过一段时间,也算和戚情共事过,看着熟悉的基地,他心底被触动了一下,无声叹了口气。
在戚情的特地安排下,实验室除了叶利斯外,已经被清空了。
就是有个预料之外的人。
宋枚。
宋小胖子一到第二星系的基地,就被叶利斯抓了壮丁,摁在封闭实验室里有家不能回,这回又被拎来前线,珠圆玉润的肚子都瘦下去不少,脸部线条一出来,可见清秀的轮廓,见到季行觉,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嗷嗷嗷亲爱的
视线里扫到戚情那张恐怖的冷脸,宋枚噎了一下:亲爱的老师!看啊,这是你的得意学生!
季行觉似笑非笑地瞅瞅他。
叶利斯瞥了眼俩人,没有承认那声得意学生,也没有否认:说吧,让我过来什么事。
宋枚也认识奥尔德,倒不如说,季行觉认识奥尔德还是因为宋枚,学生时代,这俩性格直爽的人关系都不错。
季行觉回头瞅了眼奥尔德,让他来决定要不要告诉宋枚。
奥尔德有点犹豫。
他不是不信任宋枚,只是担心自己这样会吓到宋枚。
哪知道叶利斯盯着他看了几眼,冷不丁上前,一把撸下了他手上的戒指:西塞莉又在做这种没什么用的小玩具了?
被掩盖的真容露出的瞬间,叭叭个不停的宋枚倏地失声,连一脸不耐的叶利斯也呼吸停顿。
大、大皇子!宋枚喃喃道,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殿下您、您还活着
奥尔德惊愕了一瞬,也只能勉强笑了笑:好久不见,宋枚,叶利斯院长。
叶利斯眯起眼睛,抬手在他身上按了按,动作堪称失礼:我明白了。
老头儿看了眼季行觉:奥尔德殿下身上也被植入了芯片?
季行觉点点头。
宋枚回过神,他这段时间就是被叶利斯摁在实验室里做芯片的研究,闻声脸色一肃,明白过来:殿下这两年难道都是圣教团搞的鬼吗?
奥尔德轻轻叹了口气:是我不够谨慎。
不一定,季行觉抽空查阅了两年前的记录,望着奥尔德,殿下,您当时巡航的路线是保密级别的,没有被攻击泄露的情况,圣教团和星盗提前埋伏,是有知情人透露了你的信息。
奥尔德怔了怔:不会,那条路线知道的人只有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倏地一变,闭上了嘴。
季行觉轻声道:您想起来什么了吗?
奥尔德的脸色本来就苍白,如今更是惨白不已,苦涩道:我从未怀疑过他分毫。
不能说出来吗?
奥尔德张了张嘴,发不出声,也无法做出其他提示。
季行觉同情地叹了口气:您先别想这些了,配合老师进行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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