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对视上,男孩就被人一把粗暴地扯出了笼子,随意抹了把脸,露出精致的面容:您看这个怎么样?别看年龄小,可贵了,这发色瞳色都是天生的,稀有得很,那位大人保证喜欢
来买男孩的人掰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下:真的不是造假的?年龄也是十二三岁?大了我家大人没兴趣。
似乎是听懂了俩人话中的意思,男孩的身子抖了抖,猛地看了过来,眼底的泪光隐约。
季行觉一把按住那人粗鲁的动作,嗓音淡淡:这孩子你不能带走。
你谁啊?那人不耐烦地回过头,我家大人可是
看见季行觉的脸,他的话音一滞,似乎是认出他了,气焰顿消:您、您,您是太子殿下。
男孩也趁机一溜烟窜到了季行觉身后,揪着他的衣摆,身子还在发着抖,仰头望着他,眼底澄澈明亮,结结巴巴、不太熟练地跟着喊:太子,殿下。
请,带我走。
醒来时季行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有些昏沉地睁开眼,完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睡得这么熟。
戚情早就醒了,察觉到动静,将床头的眼镜取下来,给季行觉重新戴上,让他能看见自己:做噩梦了?
季行觉迟疑了一下,摇头:也不算噩梦。
他看见的,大概是路德维希初见伊瑟的场景。
路德维希想要废除奴隶制,不过后世的历史学家有研究过,当时兰达帝国的局势确实不适合废除,所以他至死也没有完成这个心愿。
而光辉帝国趁着初立,大刀阔斧改了不少东西,包括废除帝国的奴隶制度。
兰达帝国的消逝,只是很自然的历史更替而已。
季行觉按着胸口,轻轻吸了口气,抬眸看着戚情的脸,心情又好起来,笑眯眯地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来都来了,在等着哈林把教堂的地图送来前,咱俩先四处走走吧。
戚情面不改色地嗯了声。
时间其实还很早,稍作洗漱走出旅店的时候,街上还颇为冷清。
昨天抵达星港的时候已经日落,俩人又无心仔细观察,现在天色凉了,才注意到圣都的建筑风格就是兰达帝国的建筑风格,非常讲究布局与精致。
季行觉的四处走走当然不是真的单纯走走,两人边走边记下沿途圣教徒岗哨,直到到教堂前,才止住了步子。
教堂前的广场上站满了信徒,正在做祷告。
一尊巨大的神像伫立在教堂前,与俩人之前看过的那尊神像一模一样。
在很清楚路德维希就是自己这张脸后,再看到这个雕像,怪异感就更重了。
不知道路德维希看到这一切后会是什么心情,俩人躲在监控死角的柱子后,季行觉仰头望着那尊雕像,喃喃道,反正我很想炸了这尊玩意。
他的心口有些沉重。
除了普通的信众,还有更多人脑中被植入芯片监视控制派到前线。
戚情平静地抚了抚他的背:这一切都与你无关,阿行,你是受害者。
季行觉的眼睫颤了颤,迟缓地看了眼戚情。
他觉得,戚情,好像知道什么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望了眼,季行觉顿了顿,伸手过去拉住戚情,慢悠悠地往回走:走吧,岗哨太密,咱俩很难混进去。
明天就是圣教团的祭典,他们俩溜达过来时,听到不少信众在讨论,届时圣教团会开放教堂的大堂,让信徒进去,是个好时机。
他们得潜入进去,找到季行觉身体里芯片的关键资料,以及破除奥尔德芯片控制的办法。
转悠了一圈,回到旅店时也是下午了,哈林发来了教堂的三维地图和一份文件,附赠留言:明天下午,从东侧门可潜入。
季行觉把三维地图放大,啧啧了声:相当厉害啊。
教堂的后方有一个战舰停泊港,而在庞大辉煌的教堂之下,才是圣教团真正的老巢。
整个地底有三十二层,圣教团的研究员就是在这地底的研究所里,进行人体放生改造、研究复活计划。
两人慢慢地将这幅三维地图背进脑海,确认无误后,才打开另一份文件。
那也是份地图,不过是平面地图,上面是更清晰完整的圣教团星域。
如果行动败露,你觉得咱俩抢到教堂后面的战舰以后,能逃出去吗?季行觉摩挲着喉结,感觉很悬啊。
他们俩再厉害,一艘战舰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而且圣教徒会比他们更熟悉这片星域。
戚情在中央星外的一个跃迁点上画了个圈。
如果能争取到时间,动作又够快的话,可以。他示意季行觉看那个跃迁点,从这个跃迁点,可以直达这里。
星图上连出一条线,另一边就是戚情和季行觉坠落的那颗星球附近,连接第七星系的虫洞就在那里。
但问题是,季行觉的身体很难承受这种远距离跃迁。
即使战舰完好无损,跨越虫洞带来的身体负累也更加严重。
戚情的眉心微微蹙起。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季行觉无声叹了口气。
他不想让戚情这么为难,也不想拖累戚情。
到时候可以让我进入休眠仓,季行觉重新露出笑意,截回戚情的注意力,只要进入休眠,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戚情摇头:但你的身体依旧会受到影响。
这一路短距离跃迁过来时,他隐约察觉到了,季行觉现在似乎连短距离跃迁都会受影响了。
他的爱人那么痛苦,还强颜欢笑,他却帮不上忙。
这种感觉糟透了。
那怎么办?季行觉唇边带了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元帅大人是准备撂下我不管了吗?
戚情在斟酌:如果趁明天祭典,让达梅尔带人穿过虫洞,通过跃迁点抵达中央星
戚情。季行觉打断他,圣教团最近频繁穿越虫洞,导致虫洞不稳定,风险难料,况且前线的人手抽调过来,前线怎么办?祭典上圣教团也不会掉以轻心,倒不如说,伊瑟在等着我们出手。
现在不是和圣教团决战的好时机,你很清楚。
戚情的喉结滚了滚,冷静下来:嗯。
进入休眠是最好的办法,季行觉弯了弯眼,我知道你很担心我,谁让我是你的心上人,还有嗯,信仰?
戚情:
元帅大人的耳尖瞬间红透,表情凝固了几瞬,吐出几个字:谁和你说的?
季行觉沉吟一瞬,果断甩锅:蛋蛋。
你总不能把你儿子给拆了。
然而元帅大人并不好糊弄,双眸锐利地半眯起来:是田萝吧。
蛋蛋很听话,和他约定好的事,不会告诉季行觉。
糟糕。
季行觉连忙抢救:是谁说的不要紧,重要的难道不是,这种话你应该对我说吗?
他笑眯眯地勾起戚情的下颌,望着那双浅淡清澈的眼眸:我还没从元帅大人嘴里捞到过几声甜言蜜语呢。
戚情在心里给田萝记了一笔,掀掀眼皮子:你也没有说过。
季行觉诧异地挑高了眉:我不是每天都在和你说甜言蜜语吗?
戚情冷冷道:你那是花言巧语。
季行觉:
再继续讨论下去,铁定要被戚情翻旧账,季行觉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伸手去脱戚情的裤子。
虽然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戚情还是跟炸了毛的大犬似的,嗖一下差点跳起来,耳根的红弥漫到脖颈: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