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一大一小出了房间,恰巧就在走廊上撞见了骆令声的身影。
你今天不去总部吗?
按照骆令声的忙碌程度,平日这个点他早就不在家了。
骆令声暗中观察着施允南的面色,确认对方没有任何最后的不适应才回答。
正准备出门,秦简在楼下等着。
小金鱼的视线在两位大人间飘荡了一会儿,突然笑嘻嘻地就跑开了,舅舅,我去楼下等你们哦!
说完,就贼快地从楼梯上啪嗒嗒往下走,生怕自己成了一枚小电灯泡似的。
骆令声行动有限,只能通过电梯上下移动。
施允南走近,下意识地看向骆令声薄而好看的唇形,他回想起那个如梦如错觉的吻,心绪晃荡了一瞬。
骆令声,我昨晚喝到有点上头了,有没有麻烦到你?
试探声响起的同时,电梯门应声而开。
骆令声饶有深意地反问,施二少爷指的是哪种麻烦?
施允南没再继续往下说,原本他就想着将昨晚的事情搁在心底。
如果是假的,那就当梦一场,免得提出来尴尬。
如果是真的,横竖是他占了便宜。
以骆令声的性格,既然没有当场表现出抗拒,也没在此刻对他表现出冷淡,就说明对方并不反感?
说不定他下次还可以借着酒意再接再厉,直接从侧吻变成火辣辣的舌吻呢?
电梯门应声而开。
骆令声率先入内,他按着开键,盯着还在沉思中的施允南,不进来吗?
来了。
施允南笑着入内,心情越想越好。
电梯门缓缓合上、下降。
或许是见施允南没有继续追问,骆令声突然开了口,昨晚不麻烦。
要是那点浅尝辄止的侧吻都能算麻烦,那他巴不得施允南给予的麻烦再大一些。
两人对上目光,骆令声眼底的笑意快到难以捕捉,挺乖的。
简单三字,在狭小的电梯间里回荡,最终顺着打开的电梯门消失。
施允南盯着骆令声一本正经离开的背影,眉眼间被愉悦的亮眼填满,微不可查地低哼了一声
等着吧!
下一次醉酒,他就不打算那么乖了!他还是很野的!
小舅舅,吃午饭吗?小金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住施允南的手晃晃。
好,吃午饭了。
施允南在午餐后才回了自己房间,准备构思新一轮的珠宝设计。
不到半小时,他就接到了温亦北的电话。
喂,哥。
允南,你手臂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就是一点小擦伤。施允南顿了顿,下意识地补充上一句,骆令声昨晚已经帮我处理好了。
电话那头的温亦北沉默半秒,没戳破自家弟弟这话里的甜蜜愉悦。
施允南将手机开了扩音,一边拿笔在图纸上勾勒着钻石轮廓,一边又询问起温亦北
哥,你打电话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原本想当面和你讲,但昨晚临时出了事,一来二去我就忘了
电话那头有了片刻的迟疑,允南,下周二外公八十大寿,你要来吗?
施允南笔尖一凝,没有接话。
兴许是沉默了太久,久到电话里的温亦北忍不住出声。
允南?
施允南想了想,还是应下了,哥,我知道了,会去的。
抛去别的不说,温老先生是疼过他的,老人过个八十大寿,他自然是需要去的。
电话那头的温亦北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好,你愿意来就行。
温程朗那边你别担心,这毕竟是外公的寿宴,他不会惹是生非的。
温程朗是他们名义上的表弟,施允南曾经和对方闹得十分不愉快。
施允南用指尖转动着画笔,无所谓地回了一句,嗯,我懒得和他这样的人再有瓜葛。
温亦北见施允南肯来,便及时停下了这个话题。
他又问起一事,对了,小提琴收到了吗?喜不喜欢?
施允南有了一瞬的卡壳,反问,哥,你怎么知道?
骆令声前阵子特意联系上了我,和我说过这事
那时的温亦北还在国外巡演,突然被骆令声联系还挺意外。
不过,他还是将施允南小时候那把小提琴的样貌原原本本复述给了对方。不过买小提琴这事,就是骆令声一开始的主意。
施允南忍不住勾起嘴角,总算明白过了
怪不得,骆令声能给他送来一把相似度极高的小提琴,原来是找他的亲哥取过经了。
说起这事,我这位兄长还不如骆先生做得好。
温亦北知道小提琴是施允南心里的遗憾,他怕触动对方伤口,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
哥,你和他都很好。
施允南看向那把搁在墙边的小提琴,突然想起骆令声在餐厅里应承的那句话。
如果你还喜欢,随时可以拾起来学,无论演奏好坏,我都可以当你的听众。
骆令声送的礼物不是随意敷衍,他给出的承诺也不是空话。
哥。
施允南回过身,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我好像越来越喜欢骆令声了。
猝不及防被自家弟弟秀一脸的温亦北,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复杂自家坑里长得好好的小白菜,好像是主动跟着骆令声跑走的。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施允南亲口承认喜欢两个字。
兄弟两人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既然决定要给温老先生贺寿,那怎么样都得送点像样的贺礼。
施允南突然没了设计的心思,他下楼向管家秦伯询问了两句,自行开车出了门。
帝京北郊,玲珑玉石市场。
帝京的历史往上数数也算是几代皇城,有这片地界衍生出了富贵玩意儿自然是数不胜数,玲珑玉石市场就是其中之一。
用秦伯的话来说,北郊很早开始就是玉石售卖集中地。
七八十年前,有私人老板出资创建了第一代市场,再后来有关部门出资翻新,形成了现在的交易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