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升起一种缘分妙不可言的甜意
自以为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原早在十八岁生日宴那天?
看来,他和骆令声的缘分还挺深的。
施允南压下心绪,问起温亦北的近况,哥,这段时间你还要出国吗?
温亦北已经脱离和温家的关系,又不可能去接管施家那边的臭水沟,这些年,他回国的次数比施允南要勤劳点,但主业的乐团大提琴首席一直是在国外的。
温亦北摇了摇头,我和乐团那边申请了暂休假期,为期一年。
施允南面色一变,暂休?哥,你想什么呢?你在乐团的首席位置又不是儿戏,你要是走了,得有多少人想着顶上?
这个为期一年的暂休申请说得好听,实际上和离职没什么区别。
温亦北依靠着天赋和实力早早就当上了顶尖乐团的大提琴手首席位,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羡慕。
一旦离开这个位置,立刻就会有其他人顶上,等他想再回乐团,对方又怎么可能轻易把首席位置让出来?
全球顶尖的乐团又不止一个?现有的乐团位置没了,但只要我的能力在,照样可以争取回来。
温亦北淡然笑笑,把已经想好的后路说出,帝京音乐学府向我抛出了任课教授的橄榄枝,给出的薪资很不错,而且课程稳定宽松,最重要的是能留在帝京。
施允南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为了外公?
是。
温亦北果断承认,眸中晃过一丝凝重,外公的身体不太好,舅舅前段时间才告诉我,他老人家得了胃癌,现在已经不适合手术折腾了。
施允南瞳孔一颤,什、什么时候的事?
查出来快一年了,他怕我们晚辈担心藏着不肯说。不过靠着治疗,他一直以来的情况还算稳定。
即便如此,这病要么不发作,一旦发作起来就是危险当头。
你知道温家的情况,那母子母女三人都不省心,舅舅最一直忍着不愿意大吵,就是怕扰到外公。
我和他商议了一下,打算把外公接到我新房那边住
温亦北和他们的舅舅温岩峰早就商量好的对策,也说服了温老先生的同意。
允南,施家对你不好,你现在和施老爷子闹出现在这样在情理之中。
温亦北的声线很平静,说得很通透,但外公对我,你是知道的。
无论是为了外公对我的养育之恩,还是为了代替妈的那一份心,我都要担负起照顾外公的责任。
施允南心中一酸,哥,对不起,我我明天就去看望外公。
施允南知道,温老先生对他是好的。
他也知道,温亦北作为兄长,暗中替他肩负起那份责任。
说什么对不起?
温亦北被自家弟弟这没由来的道歉弄得一怔,随即无可奈何地笑开,外公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有什么事情看不明白的?
我都是意外得知这件事的,他还让我瞒着你呢,怎么可能会怪你。
施允南叹了口气。
温亦北继续说,允南,说句真心话,我知道小时候的抉择让我们兄弟两人走上了完全不一样的路。
我在温家过得比你幸福,现在就应该承担比你更多的责任,这是应该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比起让你惦记,我和外公都希望你现在能过得好。
施允南没说话。
温亦北无可奈何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人生在世谁没个生老病死?再说外公的情况现在还好着呢,没你想象得那么糟糕。
等你陪骆令声在国外动完手术,不是还要回国?到时候你真想放下正事天天陪外公,我看他老人家都会嫌你这一张嘴叭叭叭地烦。
施允南听到这后半句吐槽,没好气地喊了声,哥。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同时笑开,那点压抑无形之中就消散了。
这就对了,别丧着一张脸。
施允南说,我后天才出发去国外,明天抽空去看看他老人家。
温亦北没有拒绝,好。
温亦北并没有选择留下用餐。
施允南回房收拾了一下工作文件,等他洗漱完回到主卧室,就看见换上睡袍的骆令声正坐在电脑桌前专心。
骆令声听到了施允南的脚步声,将下滑的眼镜推了推,忙完了?
施允南靠近,嗯,你呢?
骆令声当机立断地合上了电脑,将施允南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忙完了,温先生走后我看你情绪就不太好,是私下又说了什么?
施允南惊讶于恋人对自己的观察力,不加隐瞒地就将温老先生的身体情况告知,我明天想抽空去看看。
应该的,我陪你去。骆令声应得很快,如果温家那边有医疗方面的需要,我可以派人帮忙。
话里话外,都像是一家人。
施允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应了一声,后退半步坐在软床上。
施允南盯着骆令声的俊颜,脑海中再次晃过温亦北提到的生日宴。
施允南想了想,终究没忍住内心那抹腾升的好奇,骆令声,我问你一件事。
嗯?
当初你上门去施家提亲,结果正好遇上了准备离家出走的我
施允南认真又愉悦地盯着他看,提示的意味过于明显,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骆令声听出弦外之音,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摘下眼镜,露出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色,哦?
施允南的好奇心被这单音原封不动地打了回来,竟还有了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他刚刚趁着洗澡时想了想,骆令声从来没有提起过初见的话题,反倒是他自己说过在头一天说过
要是没记错,我们俩是第一次见面?
虽说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但一见钟情到当天闪婚?我们两人到底谁亏谁赚呢?
施允南心虚的情绪在脸上一闪而过,正好被骆令声尽收眼底。
他操控着轮椅往前逼近了一步,手中泛着光的镜片正好衬出他的微妙笑意,你想起来了?还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很好。
看来忘记的人真是他自己。
施允南不由轻咳了一声,开始给自己找补,我刚刚和我哥闲聊,他说,当初我和他的十八岁生日宴给骆氏四房发过邀请函。
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见过面?你、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骆令声不急着作答,只是轻飘飘地反问,那你呢,你自己还有印象吗?
施允南再度沉默,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其实他听到温亦北提及后,就一直在回忆这事,只可惜隔了好几年,再加上喝酒断片,他到现在都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