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也怪不了他几句,嗖地将注意力挪向骆令声,骆家主,你呢?敢情你背着我就是这么当舅舅的?
骆令声轻咳了一声,不得不沉默。
好歹是个当舅舅的,还真能和小外甥一般计较?
施允南唇侧扬起弧度,主动将这事翻篇,行了,你先去洗澡吧,小金鱼罚站的时间也到了。
秦简已经找好了私教老师,从明天起,小金鱼就严格按照幼儿园的上课时间在家里学习。
骆令声的手术就定在后天,术中、术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到时候施允南肯定要全程留在医院陪同的,可能没办法好好分心照顾小金鱼。
请个私教老师来分散小孩子的时间,学习之外起到照顾的作用,这是必要的。
啊?
刚撒野玩了没几天的小金鱼憋了憋嘴,小声叭叭提出抗议,可是小舅舅,明天还是星期天。
骆令声不咸不淡地看了过去,再不乖就送你一个人先回国。
小金鱼一听见这话,只好认命。
行叭。
上课就上课吧,反正他能待在两位舅舅身边就可以。
次日一早。
在医院病房留宿的小金鱼就又开始了正常的上课生活,还在睡眼惺忪时,他就被秦简带去见了私教老师。
施允南和国内的原锐沟通完毕,完成了最终的私单修改。
骆令声推着轮椅走近,忙完了?
嗯。
这原锐和刚认识的时候,的确像是变了一个人。骆令声的口中难得说出对别人的夸奖。
施允南怔了两秒,余光瞥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刚刚和他开视频沟通工作的原锐是陪他熬到了凌晨。
施允南轻叹了一口气,人想要长大,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自从路照安选择离开工作室后,原锐是变了很多。
要他说,路照安这个当师兄的还真狠得下心,说消失就消失,也不知道这会儿偷摸躲在了哪个地方?
骆令声捏了捏施允南的耳垂,语气里含着点味,不准想别的男人。
被抓个正着的施允南无奈笑了两声。
他反握住骆令声的手腕,偏头去蹭了蹭,你是住在我脑子里的吗?怎么临时出神都能被逮到。
骆令声用指腹抚弄着他的颈侧,中午吃什么?
施允南合上电脑,随便吧,不是特别饿。
骆令声颔首,行,吃完后收拾一下,我们出门一趟。
下午要出门?你不训练了?施允南有些惊讶。
不用,后天就手术了,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就行。
骆令声顿了顿,提起他所认定的正事,前段时间刚来这儿的时候,不是说想要去艾儿丽那间店?
施允南眸色一亮,我们下午过去?可医生不是嘱咐最好别离开医院?
骆令声对上他敞亮的眸色,笑说,不用担心,我和艾斯医生那边说过了,外出又有袁猛他们保镖看着,陪你吃点东西而已,不会有事情的。
之后还不知道要在病床上躺多久,况且这个手术成功几率一直就很低,骆令声想趁着自己目前较好的身体状态,先陪施允南完成这个计划愿望。
施允南生不出反对的心思,好。
下午三点,黑色轿车停留在了熟悉的地标,施允南和袁猛一起帮着骆令声下了车。
施允南望着眼前没变过的小三层白色建筑,唇侧的笑意不由一点点扩大,没想到还在营业?我还怕会白跑一趟呢。
施先生,家主肯定是确认过情况才带你来的。边上的袁猛多嘴提了一句,又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骆令声嘱咐,袁猛,你和其他人自行守着,我们进去待一会儿就出来。
是。
施允南见此,主动推着骆令声走了进去。
栅栏式的外门一开,立刻就响起熟悉的录音女声,欢迎。
这是老板去世的前妻录制的,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变过。
人到中年的老板在柜台前抬起了头,他看见施允南这张算得上熟悉的华国面孔,立刻笑容满面地打起招呼。
奥南?好久不见。
施允南听见自己的外文名,勾唇示意,他弯腰看向骆令声,你要吃点什么?
中年老板见此,目光顺势看向了轮椅上的骆令声,他湛蓝色的瞳孔中溢出一抹震惊、一丝遗憾,随即归于平静。
弯腰询问的施允南自然没发现这点。
骆令声回答,我陪你吃,不用额外点了。
施允南想起骆令声不太爱吃甜的,又想着他后天的手术,在吃食上的确要忌口一些。
行吧,那就老样子、老位置。施允南对老板简单一说,后者立刻领会,好的。
两人前往庭院后,老板这才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两年才来的甜点徒弟不明所以,老板,那两位客人要点什么?
我来吧,奥南以往每周末都要来一趟,他可是我们的超级VIP客人了。老板心情很好地表示,转身就进了甜品制作室。
施允南带着骆令声坐在了庭院一楼的偏角,除此之外,还有零散的几位客人坐在别桌。
春风携着花香袭来,吹得人心旷神怡。
施允南环视了一圈,看着周围再熟悉不过的景致,凑近骆令声说,当年我也是意外发现这家店的,结果越吃越上瘾。
记得有一段时间老板在资金上遇到了点困难,我差点以为要倒闭了,没想到能撑到现在?
骆令声眼底蕴起一抹看不真切的回味,是吗?
嗯。
施允南点了点头,让我想想,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八年前,夏末傍晚。
刚刚上完台球训练营的施允南坐在副驾驶位上,一声不吭地看着手机上发来的跨国短信。
付子遇开车之余瞥了他一眼,怎么了?上车就对着手机闷闷不乐的?
施允南胡乱地揉了揉头发,另一手停在手机按键上不知道该作何回复,我外公给我发了短信,我不知道要不要回。
付子遇蹙了蹙眉,老人家说什么了?
施允南不作答。
付子遇见好友没有反应,自顾自地说开了,要我说,你就不该理会温家那群人。
那个叫温程朗的傻逼敢做不敢认,自己推倒了温老先生,还好意思将黑锅甩在你身上?我呸!
还有你那舅妈疼自己儿子疼到是非不分,温程朗现在还没成年呢,等以后三观得歪成什么样啊?还有你那舅舅
施允南见好友说到停不下来,无奈制止,行了,我是不会回温家的,你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