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骆令声明白了施允南这通电话的起因,低声道歉,我听说你这段时间都扑在工作室的运营上?就没详细和你说过。
你布的局?
施允南反问,内心仅剩的一点儿担忧已经被骆令声自信的语气给打散了。
嗯,想要把烂在集团里的臭蛆一次性挖干净,总要割点肉、出点血。无论是骆延川还是其他觊觎骆氏的人,我都打算借着这次机会一并处干净。
骆氏海外贸易,看起来是骆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其实早在三个月前,骆令声就命人暗中开启了重点资产的转移和切割,二房偷漏的税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控范围。骆氏二房在这个管理位上捞了这么多年的油水,如今就算是立案调查,首当其冲的人必然是他们。
骆延川借着父母的掩护搅弄浑水,那么这次骆令声就彻底掀了他的屏障,最好是连带着将他一网打尽。
施允南靠回到座椅上,闷哼,白替你担心了。
电话那头的骆令声顿了顿,轻笑着安抚,我早和你说了,做你自己想做的,我只会成为你任性的资本,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施允南嘴角的弧度上扬,忍不住将语音通讯转回成了视频,手机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骆令声的脸。
还在办公室?
嗯。
施允南余光瞥见桌上的简历,忍不住和骆令声低声分享,对了,我们工作室招了一个很优秀的员工,你猜猜是谁?
骆令声观察着恋人的神色,一秒猜出,路照安?
施允南没趣地撇了撇嘴,你怎么猜到的?
骆令声笑了笑,路照安对原锐的心思不难猜,之前在得化县偶遇后,我就猜到肯定会有这么一天。
不难猜?那是因人而异。
施允南不同意地挑了挑眉头,我倒是觉得路照安像个闷葫芦,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肯说,原锐看起来乖张,其实从小被他爸打击到大,心思比谁都敏感。
路照安之前这般躲着他,指不定好友心里有多伤。
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骆令声简明扼要地掐了话题,随即破天荒地问,想我了没?
低沉磁性的声线透过耳机,沾染上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欲念。
施允南听得一阵热,又怕会有员工突然闯入,只好应得更轻了,想啊。
骆令声。
嗯?
我很想你。施允南又重复了一句,愉悦地提起正经事,我们就快领证一周年了。
屏幕里,骆令声的眸色涌上了从未有过的明显爱意,再等等。
等什么?
等我回去。
一周年,我们一起过。
施允南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低笑着应了一句,好。
外面响起了桌椅推扯的响声,到下班点了。
施允南想起骆令声是在睡梦中被自己喊醒的,有些于心不忍,你再睡一会儿吧?白天的复健是不是很辛苦?早知道就迟点打给你了。
还好,本来梦中就都是你。
施允南呼吸一紧,听得越发热了。
他突然觉得,隔着手机屏幕的骆令声像是打开了什么任督二脉,三言两语就能撩拨得他心跳加速。
不说了,我要收拾东西回家陪小金鱼了。
施允南切回语音模式,收拾着桌面上的设计图册,却又忍不住嘟囔,这样下去可不行。
什么不行?
一周年,我们可就是老夫夫了。
怎么还能听几句话就觉得浑身发烫?当然不行。
骆令声沉默了一会儿,忍无可忍地发出一阵愉悦的笑,老夫夫?
嗯,有意见?
老夫夫是要过一辈子的。
施允南凝了半秒,同样笑着应话,一辈子就一辈子呗,我又不是耗不起。
至于恋人曾经藏在心里的那位白月光?
不好意思,这辈子应该是没机会死灰复燃了。
同一时间,康兴别墅区。
求助无门的骆延川爆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将手机砸在了地毯上,他瘫坐在沙发上将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入喉,但丝毫压不下他心底的怒火。
自从和莫萱绮的订婚宴泡了汤后,他几经周折才稳住了其他波动的人脉、顺利拿到了银行贷款。
为了这个势在必得的新能源政策招标,他顶住莫大的压力才在前期就动用了大额的贷款资金,在经过两轮的审核招标后,他几乎就快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结果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失去了竞标资格,贷款的钱打了水漂、公司被立案调查原先私下对他阿谀奉承的那些狗屁公司老总,现在也转头翻脸不认人!
他查过了,最初向有关部门进行实名举报的人是莫百安和方雅。这对夫妻始终记着他对他们女儿造成的伤害,居然在这种关键节点上报复了他!
不,不对
骆延川揉着发胀发痛的太阳穴,就算方雅和莫百安再有能力,那些内部资料他们也拿不到一定是骆令声,是他在暗中算计
就在骆延川的思绪混乱时,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骆夫人连带慌张地冲了进来
延川!快!你赶快离开!
妈,怎么了?
你爸、你爸的秘书打电话来了。
骆夫人说着连气都快喘不匀了,一双眼也逐渐染上了眼泪,有关部门的人查封实兴了,还、还去集团带走了你爸和其他相关的经理
延川,这事一旦立案是要坐牢的,我们家是躲不过去了!但我和你爸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你的!
骆夫人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小包,催促,车钥匙、现金、护照和换洗的衣服,你现在就离开走!等你爸把事情揽下来,过了这阵子的风头妈再想办法联系你。
骆延川双手攥沉的拳头咯嘣作响,都是骆令声!一定是他!
延川啊!事到如今,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骆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有骆令声的手笔呢?
她拉着骆延川下了楼,将他送入车库,我和你爸本来想着安生过一过日子,但我们知道你不甘心,所以豁出去这把老命陪你争
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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