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濯玩心大起,悄悄的靠近对方,在他的耳边轻轻开口:别挠了痒。
季凤梧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现在生死关头,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不提被鹿濯戏弄的季凤梧,几人到了武英轩时,只看到了一个极为高大的人影。
明明是白天,整个武英轩却像是沉入了黑暗之中,房间里没有点灯,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坐在房间深处,端着一碗茶水喝着。
两个黑神卫见了人影,直接单膝跪地,低下头颅禀告:獐先生,三公子、异血者已经带到。
三公子指的是鹿濯,他爹是鹿翁的第三子,而异血者则是季凤梧,他这样还未修行就天生异象的人极少,故以异血相称。
好。獐先生的身影低沉嘶哑,你们下去吧。
两位黑神卫如蒙大赦,瞬间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与阴影之中,只留下站在门口的鹿濯和季凤梧。
老奴见过三公子,还请进来吧。獐先生以奴自称,语气里饱含恭敬,不过这份敬意不是给鹿濯的,而是给他爷爷白鹿翁的。
这武英轩太昏暗了,我心里不安宁,还是算了吧。鹿濯拉着季凤梧站在门外,不肯踏入一步。
哈哈,确实昏暗老奴一时疏忽,还请三公子恕罪。獐先生笑了笑,那弥漫在整个房间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遮蔽自身的一角黑暗。
黑暗退去,只见屋子里面,跪了一地的人影,各个身体动也不动,僵硬如木偶。
这些人有清虚子,有血狱狱卒,有背叛了鹿濯的小人,而跪在最前面的则是女子更是眼熟,赫然是青娥!
他们各个面如死灰,脸上或是惊恐,或是求饶,但如今看来却都死了。
季凤梧微微向前半步,随时准备挡在鹿濯身前,而鹿濯也沉默片刻,开口道:按照鹿府家规,他们多不该死。
清虚子贪污金银、轻伤鹿濯,按照家规当罚俸十年,杖三十,逐出鹿府。下人们背叛鹿濯,去而复返,当杖五十,逐出青柳城。唯一该死的只有青娥,但她有鹿尧庇护,也不至于死。但在此刻,他们都死了。
不,按照家规,他们是该死的。獐先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脑袋几乎要顶上房梁,他一步步走出黑暗,手里捧着一个匣子。
他彻底走出阴影,露出他久不见人的真身,鹿濯和季凤梧都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獐先生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袍,全身没有一点装饰,如果只看衣着,就是个平淡普通的管家下人而已。
但他那衣服遮掩不住的脖颈、袖口,外露的四肢,全部长着棕黄色的长毛。而手脚并非人形,而是四根粗壮有力的蹄子!
那高大到几乎顶到房梁的脑袋,并非是人类的头颅,而是一个和鹿相似,却又生着獠牙的獐头!
三公子,这可是你当日遗留的血钉?獐先生半跪在地,将匣子打开,露出一根尖锐锋利的血钉。
鹿濯沉默不语,点了点头。
那就好!獐先生咧开嘴角,露出一个骇人的笑容,那按照家规,他们确实该死!
獐先生将匣子捧过头顶,双足跪地,额头贴近鹿濯的脚边,鹿濯嫌弃的后退半步。
然而獐先生却不怒反喜,它看向鹿濯,眼底里有无限的崇拜,三公子,鹿翁已经选中了你,三个月后的天丹大会,他将以你的身体为庐舍降临!
啪嗒!
季凤梧站在了鹿濯身前,打飞了匣子,血钉摔落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
你说什么?少年展开双翼,将鹿濯护在身后,全身羽毛炸起,极尽恐吓之色。
你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鹿濯:咱俩私奔吧。
小季:城外太危险了,我保护不好你(沮丧)。
獐先生:鹿翁就是你啊三少爷!
小季(炸毛):鹿濯咱俩私奔吧。
獐先生不是妖兽,而是一个把化妖修炼到最后的修士所以化妖法真是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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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你再说一遍。
季凤梧展翅挡在鹿濯面前,黑色的羽翼挡住了獐先生的视线,他的身体微微颤,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只要獐先生再进一步,他就会扑上去拼命,哪怕他知道这只是无用功。
看在鹿翁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你。獐先生站直了身体,身体里逸散出浓浓的黑烟,如同活物一样朝着季凤梧压去,现在,给我让开。
他口中的鹿翁,指的已经是鹿濯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知道鹿濯被选中之后,立刻就杀光了所有曾经对鹿濯有过妨害的人。
獐先生确实极守规矩,若害得只是鹿濯,确实算不上死罪但现在鹿濯在他眼里,已经成为了鹿翁,而冒犯鹿翁,死罪矣。
面对着垂落而来的黑烟,季凤梧没有半点退缩,今天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鹿濯的前面。
够了。
鹿濯轻轻一叹,左手拉着季凤梧的肩膀就把他拽了回来,少年的身体很轻,十分的好用力。
而他的右手,则朝着獐先生轻轻迎去,白皙的手腕修长光洁,却在瞬间生出数十根密密麻麻的藤蔓!
藤蔓对着黑烟而去,明明是有形之物,却在瞬间同黑烟有了接触,发出呲呲的响声,而鹿濯的右手之上,突然浮现出了一块又一块的淤伤。
鹿濯的提示功能在他眼前亮起,那高大的獐先生身上,弹出一个介绍。
自我封印的獐血半妖
化妖到极致的修士,为了自由活动而束缚真身,似乎并没有杀意。
管家爷爷,鹿濯突然低下声,乖巧轻柔的唤他的称呼,你看着我长大,你要伤我吗?
獐先生的身体猛地一滞,全身皮肤上出现了被荆棘刺伤的痕迹。
獐管家,鹿濯又换了一个声线,我为鹿府公子,你是鹿家奴仆,你能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