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雨,又是漆黑夜里,闻暗雨没有注意到揽霜河黯淡的神色,只眯眼笑:喝呗,揽老师您可是Ludity继承人啊,谁敢拦着你喝咖啡,那还不一伙人抢着上去揍他呀。
揽霜河思绪被带离过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转眸看他时欲言又止:有研究指出,笑点低的人一般智商也低。
闻暗雨继续笑:怎么了?
揽霜河无言许久,也笑了:真可爱。
闻暗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眼,心里的小火车呜呜呜发动,喷洒热气扬长而去。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揽霜河已经站起来了,继续向前走。
闻暗雨为他撑伞,好奇跟随。
他们走过了草坪,走过了石砖路,走过了花房走过了所有附中小情侣都会去的地方,每每揽霜河都会驻足停一会。
闻暗雨也不催他,在一旁静静等待。
等走到溪流上的小桥时,揽霜河指着桥边写着附中桥的牌子,矜持地昂起下巴说:你知道它怎么坏的吗?
闻暗雨茫然,凑上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不锈钢牌子最下端,凹进去一块拇指盖大小,不注意看都看不到。
他转头说:我不知道。
揽霜河着急:你猜。
闻暗雨:我猜不到。
揽霜河更急了,憋着气说不出话来。闻暗雨也在憋笑,不忍心再逗他了,说:好,我猜猜看,猜错了可不许怪我。
嗯。揽霜河眼睛亮亮:不怪你。
闻暗雨想都别想说:你砸坏的?
揽霜河脸上的表情一滞,亮晶晶的眼睛也灰了下来,丧气地点头:猜对了。
看他这个样子,闻暗雨心里连连骂自己,怎么一猜就猜中了。
他连忙补救说:要不我再猜猜你用什么砸的吧?
揽霜河抿唇,定定看着他。
闻暗雨被他专注的眼神看的脸红心热,胡乱张嘴猜:
石头?
不是。
铁锹?
不是。
该不会是订书机吧?
也不是。
每猜错一次,揽霜河的眼睛就亮一分,闻暗雨看着也觉得高兴,便说些不可能的物件,故意猜错。
往返好多次后,闻暗雨假意求饶说:哎哟,好难猜啊,我真猜不到。
揽霜河终于露出了笑意,一脸神秘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是它砸的。
闻暗雨愣住:
后脑勺怎么砸不锈钢牌子?
他下意识觉得揽霜河在醉酒乱说,但观其神色又不像是在乱说。
也不一定,刚刚在校门口乱说学号的时候,他也是这般镇定自若的表情。
闻暗雨便没有想太多,笑道:揽老师,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还有最后一个。揽霜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清俊的眉眼染一层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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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个地方其实也不远,沿着小路往前走了点,雨已经彻底停了。
闻暗雨低头给司机发消息报平安,叮嘱司机不要着急。
发完消息后,身旁的揽霜河已经静默不动,冷淡看了前方许久。
闻暗雨收起只有2%电量的手机,看了眼前方,有些疑惑:这就是你想来的地方?
揽霜河点头。
闻暗雨莞尔一笑:这么想喝咖啡呀?
小道已经走到了尽头,尽头却是开阔的马路。附中这几年都在整合商铺,四年前开着的商铺早就换了一轮,这一排许多店面都拉起卷闸门,看着像荒废了许久。
只有一家,唯有一家咖啡店依然在。
那家咖啡店开了得有二十多年了,反正闻暗雨当年的数学老师入职时就在,后来数学老师的孩子也入校了,它还在。
揽霜河在昏暗的夜色中站了许久,一直默默看着那家店。
如果此时店是开着的,那么从这个视角看,正巧能看到店面旁边的玻璃窗。
玻璃窗内是成排沙发椅,那是客人坐着的地方。
闻暗雨在旁边站了会,问:你想喝这里的咖啡吗,要不明天我陪你来买?
揽霜河没有回答,纤长眼睫垂下,瞳色幽深,你不记得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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