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就跟我有关了,若是方才舅舅将我牵扯其中,二公主和住持是不能对舅舅如何,但我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一个六岁的小孩儿,还不是任由人捏圆搓扁?小命随时不保啊!
小甲着急了:那,那也不能继续和二公主过下去啊,这得多膈应人啊!
时砚淡淡摇头:看舅舅走的时候,心里应该已经有了计较,想来再过不久就有消息了,这事儿不是我的身份能掺和的,将留给他的房间打扫干净等着人来住就行了!
小甲还是有些好奇:住持会如何?
时砚摇头:不如何,甚至不会将他牵扯进这件事中,程家和皇家都丢不起这个脸,公主在外面跟一个和尚偷情,给驸马大将军带了绿帽子?
这事儿不管是程家还是皇家都无法接受,两人若是因为这个理由和离,会让双方家族蒙羞,皇家公主颜面不存,程家男子抬不起头。
因此,成熟的大人,会在私底下将利益交换清楚,明面上用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体面的分开。
至于其他,就是私人恩怨了。
时砚看小甲听的双眼开始转圈儿,故意逗他:你不会以为舅舅说往后要来这里小住,真的只是小住,没有要留下来慢慢收拾住持的意思吧?
小甲期待的用双手托起雾蒙蒙的下巴,一脸梦幻道:我可真是太期待了!
但是小甲还有一个疑惑没解开:组长,我看二公主和住持之间是没什么感情的,你说她特意找上住持,是为了什么?
时砚挑眉:既然她目的没达成,软的不行,总要来硬的,咱们看着就行了。
程立雪不愧是儒将,做事有勇有谋,不知道双方私下如何协商的,不过一月,时砚从上山的香客口中得知,近日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就是二公主与程驸马和离之事了。
说是程家想给程驸马纳妾,二公主与程驸马成婚多年,两人膝下只有程青松一个儿子,子嗣实在单薄了些。
且驸马身边就这么多年只有二公主一个女人,而程驸马又是程家的中流砥柱,到底不够保险,程家老祖宗自然不满,这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谁不想自家人丁兴旺?
我也听说了,二公主不愿意,与程驸马闹了好大一场,程驸马这些年做的够好了,不染二色,围着他们母子打转,怕也是因为这样,公主心里才更加不乐意吧?
程驸马纳妾这事儿,就连圣上也说不出个反对的理由,二公主一气之下,当场写了和离书,算是将这事儿给做绝了,就是宫里的人想圆回来都没办法。
哎,现在该称呼人家程将军了,这几日不知道有多少媒人差点儿将程家的门槛儿给踩烂了呢!前脚和二公主和离,后脚就有人当场给自家侄女提亲,我听说二公主的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
时砚听了一耳朵,背着小手,晃悠悠的往自己后院儿走去。
寺庙里出现一个穿着和尚衣服,头顶覆盖一层柔软细嫩的,软踏踏,十分乖巧的墨发,走路像个小老头似的背着手,六七岁的小家伙四处溜达,说小沙弥也不像,说俗家弟子更不像。
一开始还有人香客好奇惊讶,忍不住逗弄两句,后来大家逐渐习惯了,听说是住持大师从外面带回来的俗家弟子,一开始小孩儿闹着要和师兄们一样,嚷着剃发。
等没了头发,又觉得不习惯,吵着要留发,住持大师都惯着他。
简直是万佛寺的一个奇葩,听说这孩子要在佛寺里修道,住持也十分宽容的给拨了一个小院子,让人照应着,无事不让人打扰,给这孩子留足了清净。
时砚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万佛寺的一道景。
小甲不满道:组长,我还没听完呢,听这些夫人们讲故事,多带劲儿啊!可比小甲自己看话本子有趣多了!咱们在听一会儿吧!
时砚淡淡道:有人等着我回去呢!
小甲:谁呀?
时砚笑而不语。
果然,半刻钟后,时砚一脚迈进院子大门,就见到正在树下摆弄餐盒的舅舅背对大门而坐。
头都没回,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时砚回来了,招呼道:快来,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刚做好热腾腾的就装盘了,舅舅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现在还是热乎的呢!
时砚像个小老头似的,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过去,石凳太高,小腿太短,爬上去坐好,等着舅舅给自己盛饭。
程立雪看了时砚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的神色,笑眯眯道:不知是不是舅舅的错觉,总觉得阿砚你这脚步比前些日子轻了不少,难道真的修炼有成了?
最后一句明显是调侃的成分居多。
时砚一本正经跳下石凳,蹬蹬蹬跑进屋子,拿了经书放在程立雪手边,这才重新坐好:这位施主,小道观你天资聪颖,根骨绝佳,与我有缘,不若从今往后,跟着小道一起修炼成仙吧!
程立雪一口茶直接喷在了时砚脸上。
第166章与我有缘
程立雪单手拎起时砚,不顾时砚在空中挣扎扑腾的小短腿儿,胡乱用袖子将时砚脸上的茶渍擦拭干净,这才将人重新放回去。
程立雪哭笑不得道:阿砚,山下那些骗人钱财的大师,开口与你是一个调调,你是不是偷偷跟着你表哥下山学了什么不该学的东西?
时砚摇头:我是认真的,舅舅,我观你此生与我师门有缘,现在不认可,迟早也是我师门的人,劝你不要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程立雪连连摆手:我只是打算在这里小住一段日子,可没真想出家!
说罢还警告时砚:你玩玩儿可以,可别真被这劳什子的东西给迷了心智,想着出家啊!你们老冯家可就剩你一根独苗苗了,你若是想不开出家了,将来舅舅到了地下,有何颜面去见你爹娘!
见外甥没问那天在后山的事,程立雪身为舅舅,心下松了一口气,一方面觉得小孩子记性不好,忘了是应该的。令一方面,又觉得这种事和小孩子解释不清楚,不问最好。
时砚埋头吃饭,没搭理无知的人最后的挣扎。
他可没说假话,是真的看出来这个舅舅面相最近发生了很大改变,时砚刚醒来时看着还不显,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位舅舅,就该是他们师门的人,天意如此,挣扎无用。
吃完饭,时砚强硬的将道经塞到舅舅手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与我一道儿看看吧!
舅舅看了两眼就开始喊头疼。
时砚无语:装的一点儿都不像,算了,那您说说,您来这里是为了躲那些上家里为您拉纤说媒的人吗?听说您最近在京城可抢手了,好多人家的小姐都想嫁给您,当我舅母呢!
程立雪毫无形象的靠在门框上,朝时砚吹了一个流氓哨,摊手道:有这个原因吧!舅舅好不容易没了拖累,感觉一身轻松,还想多松快几日呢,不想又被捉回去打包送给哪个女人换取利益!
时砚一听,这压根儿对二公主没啥感情,且对家里给他说了这么一门亲事,怨念颇深呢。
无聊的换了个更流氓的姿势站着:你还小,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索性你不懂舅舅才敢跟你说,若是你什么都懂,这话还真没法说出口。
时砚心说:那你将来知道真相,可千万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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