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欢自身后抱住虞扶尘,贴着他的后颈,像极了缠人的猫儿。
忘情蛊一事,没能帮上你,我很抱歉。
这本就与你无关,无须自责,现在仔细想来,不论是慕夕月,孟婆,还是慕信风的话都是漏洞百出。
此话怎讲?
慕夕月曾言忘情蛊世间仅此一只,且是由慕信风亲自饲喂,但岛主对忘情蛊却是束手无策,反倒是擅长往生蛊与天蚕蛊这一类治病救人的法子。
风长欢蹙眉停手,凑到虞扶尘身边,立刻就被那人箍在怀里动弹不得了。
他又问:或许只是慕夕月在胡言乱语?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控制她的孟婆又透露了八泪一事,说明巫山渡的确参与蛊虫的喂养,可这就与慕夕月所说矛盾了。
也许是慕夕月在说谎?
比起说谎,她更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我认为忘情蛊这种东西本身并不存在,追根溯源,它是从九重天而来。
没有震惊,没有难以置信。
见风长欢如此平静,虞扶尘便知自己的猜测也在那人预料之中。
其实你也想到罪魁祸首是我们在天上那位爹,只是出于敬畏而不敢怀疑,对吗?
虞扶尘拭去那人脸上的水珠,对此,风长欢也不否认。
或许吧,我承认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不敢忤逆他,更不敢背叛他,但若有朝一日你与他反目,我绝不会舍弃你,我保证。
这个答案早在你跳下轮回海时,我就已经收到了。
虞扶尘轻啄在风长欢的额头,以手覆住他的双眼,淋着浴汤为他洗净每一寸肌肤,将干涸的血迹融在温水里,揉捏着他的耳垂,凑去轻轻咬了一口。
我觉着你把我关在这儿根本不是为让我养伤,是想让我哪啥尽人亡。
那可不?万一你真失智忘了我,以后可就要我独守空房了,总不能找鸭子不是?
我看你最近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这种话都敢说?嗯??
你不也是,都不肯唤我师尊了,也不知把长幼尊卑之道学去了哪儿
说来也怪,他双目失明却能不磕磕绊绊,风长欢都担心他一不小心摔了跟头,见他把自己扛到肩上更是吓得吱哇乱叫。
放手啊!你快放开,我怕
放心,你怕疼这事我怎会不知,该疼时要你□□,不该疼时就让你舒舒服服,以往我伺候得不好嘛
一言不合装委屈,虞扶尘把人扔在榻上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德行,怎奈风长欢骨子里就是个好色的性子,一旦抛弃了矜持与自傲,将会是如狼似虎如饥似渴。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就在将要迸发火星时突然传来一声婴啼。
两人都是一愣,终于想起自家儿子也跟着一起闭关这事,手忙脚乱捡衣服披被单,抱起躲在角落里嚎哭不止的肉乎乎。
风长欢听他哭的心疼,捏着崽儿的小脸蛋哄他开心,突然觉着崽儿身上似乎多了点儿什么,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戳了戳虞扶尘。
你摸咱儿子是不是长腿了??
虞扶尘愣了愣,胡乱一摸果然碰着两条四处乱蹬的小短腿,不再是最初那团圆乎乎的肉球,已经修成了人形。
这下初为人父的二人乐了,赶紧把肉乎乎抱到床上前后左右的细看,风长欢捏着那两只还不足他手掌大的小脚丫,激动的话都说不清了。
行止你看啊是咱们的儿子!
虽然看不见他脸红的模样,但虞扶尘能感到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心,真真切切有了家的实感。
他将那人拥入怀中,轻吻着他的脸,想以亲近来掩饰不安,却没能逃过那人的眼。
我知道,你在害怕。
风长欢与他额头相抵,抚着他微微刺出青茬的下巴,柔声道:你怕自己会忘了我,忘了崽儿,忘了你在意的一切,但是我不怕。
真的不怕?
那是自然,木已成舟,崽儿都有了,可不容你不认这账。
虞扶尘噗嗤一声笑了,扎在那人怀里,不起来了。
我开始后悔养崽儿了,简直耽误我们恩爱啊~
其实也没耽误什么,大多时候我们都是想不起他的
一听这话,肉乎乎也不哭了,非常用力的点点头,顺便抬起小粗腿踹了踹一旁枕着风长欢的大腿,开始胡乱撒娇的某人。
为安抚小家伙不满的情绪,风长欢咬破指尖送到肉乎乎嘴边给他舔了舔。
恰好是在修成人形最后几日的关键阶段,肉乎乎也不跟人客气,吃了个半饱又一屁股坐到虞扶尘胸前,险些把人压的吐血,而后朝着他脖子扑来,吓得虞扶尘忙按着他的小脑袋瓜把人推远了些。
嘶,你这小子也想乱咬?没大没小的,这是你父亲大人专属的地儿,来来来,咬手。
说着又把手腕递上前去,被报复性的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直抽冷气,又装起了可怜,瘫在风长欢腿上就不走了。
哎哟欢妹儿~快给我吹吹,疼啊
那人也不理他,见父子二人闹在一起,忽然想到一事。
行止,要不要给崽儿取个名字?
嗯?我觉着肉乎乎这名挺好的啊。
我觉着你叫三花儿也挺好
这下虞扶尘终于正色,盘膝坐起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有寓意的字词,还是那人先开了口。
北辰。
北辰?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我愿他如北辰,不论斗转星移,天地颠覆,都会是暗夜长明的光芒。走出这个门,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人将遗忘从前的一切,我希望这颗北辰之星能成为漫漫长夜中指引你我的明光,百转千回,都将回到极光闪耀之处。
恋耽美